齐禹怎么成真凶了?
沈煜的嘴巴慢慢地张开,再看吉大人的笑容时,似乎藏着一丝狡黠与危险,脑子里灵光一闪,自己突然明白吉大人话里的意思。
“大人的意思……是想让齐禹顶罪?”
虽说这种事并不少见,可是亲眼见到跟亲耳听到却是两个概念。
亲耳听到,也许事情与现实还有偏差。
可是亲眼见到,却代表着一条生命似乎立刻就要走向终结。
而自己,也间接成了杀害齐禹的刽子手。
“怎么是顶罪?”吉大人神秘一笑,幽幽道:“线索可是沈公子亲自找出来的,而且人也是你审的,不会有错的,倒是沈公子年少有为,这么大的案子,不到一天的功夫就给破掉,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自己有没有前途不知道,但自己却知道只要自己一点头,那齐禹就非死不可。
沈煜直接摇头道:“吉大人怕是误会了,我能保证,这件案子跟齐禹一点关系都没有,凶手的确另有其人,若硬是把齐禹当成凶手,这跟草菅人命又有何异?”
肉眼可见,吉大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掉,表情疑惑地看着沈煜,幽幽道:“那依你的意思,凶手又是何人?”
“这……”沈煜摇了摇头,轻叹道:“只能说,我破案的思路有问题,还需要重新调查才行。”
“呵呵,你等得起,可是萧家却等不起。”
吉大人摇摇头,缓缓道:“你还年轻,许多事不用明白太多,萧家要的只是一个交待,至于齐禹是不是真凶,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这些银票,你还是收起来的好。”
沈煜不是不想要钱,可是有些钱自己能拿,可有的钱自己不应该拿。
这哪里是一千两银票,这分明就是齐禹的一条命。
缓缓摇了摇头,沈煜语气坚决道:“若吉大人非要让齐禹顶罪,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依旧还是那句话,真凶绝对不可能是齐禹。”
“你……”吉大人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不满地看了一眼吉祥,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吉祥哪里不明白父亲的意思,纠结地皱了皱眉,缓步来到沈煜身边,刚想开口,沈煜突然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要是开口,咱们就隔袍断义。”
别人不了解沈煜,吉祥对他的性格却了解得清清楚楚。
虽说沈煜爱财,但取之有道,只赚自己的辛苦钱,至于别的钱从来不伸手,否则就凭他的赌术,轻松就能赚到许多钱。
吉祥手一摊,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吉大人的脸顿时又黑了几分,盯着沈煜的眼睛好半天,终于沉声道:“老夫知道你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但这件事对萧家的关系甚大,至于具体原因恕老夫无法跟你详讲,只能让齐禹当这个凶手了。”
“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齐禹的感受?”沈煜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无奈道:“齐家人为了供齐禹读书付出了十几年的努力,怎么就因为萧家的一件小事,就让齐家几代人的努力白白浪费掉?若早知今日,这件案子我就不应该接。”
吉大人面色凝重地盯着沈煜,过了好一会,这才幽幽道:“老夫知道你想救齐禹,难道你以为老夫就是那铁石心肠的人吗?只是这件事关系甚大,至于齐家人,老夫会派人安抚的。”
“怎么安抚?”沈煜激动的手一摊,大声道:“人都死了,还怎么安抚?”
“那你让老夫怎么办?”吉大人突然暴怒,目光狠狠地盯着沈煜,一字一句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吗?”
沈煜顿时呆住,此时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吉大人也不过是听命于顶头上司的要求,所以不得已才这样做。
想到这,沈煜的态度明显软化下来,哀求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救齐禹了吗?”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吉大人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什么?”沈煜迫不及待地问道。
吉大人苦笑道:“只不过希望十分渺茫。”
“大人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
看着沈煜坚定的目光,吉大人轻轻吐了口气,像是无意道:“两天,离萧家给的时间还剩两天,若是在后天一早你还找不到真凶的话……齐禹就死定了。”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在后天之前找到真凶,那齐禹就可以活下来。
沈煜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太阳,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哪里还有两天,分明只剩下一天半。
萧家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的真凶,难道自己在一天半内真的能找到吗?
沈煜的内心在激烈的纠结着,可是又一想若是连自己都不去找的话,那齐禹岂不真的死定了。
点了点头,沈煜认真道:“大人放心,两天之内我一定会找到真凶。”
“好,老夫就在这里等你。”
说完,沈煜转身便匆匆往外走去。
他一扭头,吉祥便迫不及待地道:“爹,沈煜他……”
“我知道。”吉大人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吉祥,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去吧,争取抓到真凶。”
“谢谢爹。”吉祥兴奋地点了点头,转身追了出去。
看着吉祥离去的背影,吉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纠结,最终还是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沈煜连头也没回,便猜到是谁,直接问道:“你怎么跟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就能破了这个案子?”
吉祥鄙视地瞪了沈煜一眼,接着好奇道:“只有两天时间,严格的说只有一天半而已,你打算从哪里开始查起?”
沈煜突然停下脚步,吉祥一个不留神,差一点撞上去,自己连忙推了沈煜一把,气恼道:“你这人怎么说停就停?”
沈煜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甩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想了想说道:“你还记得齐禹说的那句话吗,他偷了蒋耕的银子,既然蒋耕那晚喝了一宿的酒,也许会知道些什么,咱们就从他那里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