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了那个丫鬟。
苏雪宁认得那丫鬟,正是她院里负责打扫的小丫鬟,好像还是个家生子。
轩辕鹏也朝那丫鬟抬了抬下巴:“你说说,如何判断?”
丫鬟虽然紧张,不过还是规矩地回话道:“之前奴婢跟白琴姐姐一起做过绣活,白琴姐姐绣技高超,为了区分她跟奴婢们的手工,白琴姐姐都会在她的绣品反面的花纹里穿插绣上一个‘琴’字,白琴姐姐说这种刺绣手法十分高超,只有她会,别人根本学不会。请大人看看那个钱袋的花纹反面有没有白琴姐姐的名字,就知道是不是白琴姐姐的钱袋了。”
那丫鬟的话直接让白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震惊地看着那丫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次炫技,会彻底断了她的生路。
苏霏菱也是知道白琴这个习惯的,顿时脸色大变。
宗九听到那小丫鬟说的,立刻将手里的钱袋翻了过来,果然在反面的花纹里看到一个“琴”字。
金禄也将那块帕子的绣样翻过来,反面的花纹里果然也夹杂着一个“琴”字。
“皇上,您看。”
两人一起将手里的字递到轩辕鹏面前。
看到两个花纹里一模一样的字,轩辕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沉脸瞪向白琴:“说,是谁指使你去买桐油,又是谁指使你烧静雪轩的,你是否想要谋害苏雪宁!”
面对如此铁证,白琴已无可辩之词。
她现在十分懊悔,自己就不该说钱袋不是她的,现在她说什么都不会再有人相信她了,可她真的冤枉啊,她真的没有去买桐油,静雪轩的大火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白琴求助地看向苏霏菱,苏霏菱眸子一厉,突然便冲出来对着白琴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贱人,谁准许你做这些事情的,你竟敢背着我伤害大姐姐,简直罪该万死!”
白琴被苏霏菱这一记狠戾的巴掌,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到主仆二人这一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霏菱这明显是要弃卒保帅了。
宗九也被苏霏菱这突然的一下给吓一跳,瞪着苏霏菱怒喝道:“皇上面前,岂容你放肆!”
苏霏菱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立刻朝轩辕鹏跪下:“皇上,她是臣女的贴身侍女,臣女竟不知道她背着臣女做出此等恶事,一时心急,还请皇上宽恕。”
轩辕鹏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霏菱一眼,又问白琴:“朕再问你一遍,是谁指使你做这些事情的?”
苏霏菱刚刚那巴掌,已经完全让白琴明白什么意思了,她绝望地伏地道:“没人指使奴婢,因为三皇子爱慕大小姐,我家小姐整日暗自神伤,奴婢烧静雪轩就只是为了给小姐出气而已,小姐没有指使奴婢,事情都是奴婢自己做的。”
苏霏菱闻言顿时便怒其不争地看着白琴数落:“你啊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你不仅陷我于不义,你还害了我大哥。”
白琴脑子转得快,立刻顺着苏霏菱的话道:“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大小姐,奴婢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
“吓唬吓唬?”苏雪宁听不下去地冷笑一声:“这滔天的火势,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么大的火,若非今日皇上在此,命令御林军和顺天府衙役救火,整个静雪轩会烧得片瓦不剩。这么大的火势,你说吓唬吓唬?如果不是出了苏霖远这样的意外,让我提前出了静雪轩,带着雲安去告御状,只怕我和雲安又得再经历一次生死了。”
苏雪宁跪在轩辕鹏面前:“皇上,静雪轩纵火的凶手已经找到,还有凌霄阁的大火,臣女不信顺天府给出的判决。”
苏雲安也跟着跪下:“皇上,照顾臣子的那个奴才绝不会纵火伤臣子,皇上是明君,还请皇上为我们姐弟做主。”
见苏雪宁和苏雲安又提凌霄阁大火的事情,苏仁义急了,也顾不上伤心了,连忙道:“皇上,凌霄阁大火的事情,顺天府已经查明了真相,岑大人……”
苏仁义还求助地看向岑金峰。
事情演变成这样,岑金峰也不得不再次做出选择。
岑金峰站出来,也跪到轩辕鹏面前:“皇上,之前臣断凌霄阁大火一案时一时糊涂,其中有很多细节都对不上,是臣疏忽了,请皇上重新给臣一次机会,臣想重审此案。”
这或许也是老天给他的一次拨乱反正的机会吧,他若是再不抓住这个机会,只怕他这一辈子的良心都得受折磨。
苏仁义不可置信地瞪着岑金峰,似乎没想到他会临场反水。
轩辕鹏看着一脸懊悔的岑金峰,蹙眉道:“你的事一会儿再说,此案由朕亲自审理,就不需要你再插手了。”
“是。”岑金峰垂着眼眸避让到一旁,却也不敢起身,就那么跪着。
轩辕鹏没再理会岑金峰和苏仁义,看向那卖桐油的男人:“你之前不是说有两个人去买过桐油吗?还有一个人是何时去买的桐油,可是这个女人?”
男人顺着轩辕鹏的目光看向白琴,细看之后摇头道:“不是她。在她之前两三日吧,也有人来买桐油,也是一个女人,当时那个女人披着斗篷,没有遮脸,小的认识她的脸,不是这个女人。在她买了桐油的第二日,小的就听说永安侯府走水了。”
轩辕鹏倏地眯起眼:“你既看清了她的长相,那你认认,此人可在现场?”
“是。”男人应了一声,立刻仔细看起了在场的女人们。
绿莲心慌意乱,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才让自己看着不那么慌张。
比绿莲更慌张的,还有一个女人,她使劲低着脑袋,恨不得想找个地缝躲进去。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紧张,就越是显眼。
男人一下就认出了那个女人,指着人群中的女人,激动地喊道:“是她!就是她问我买的桐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