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晚上,前海餐厅。
无星无月,黯黑的夜幕笼罩,黑得让人窒息。夜的潮气四处扩散浸润,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林荫道尽头处,左辰夜被闫军偷袭,自颈后用力一劈,失去意识昏迷在地。
安云熙站在离左辰夜身后不远处,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吓得惊声尖叫,还没来得急发出声音,她已被来人紧紧捂住嘴唇,只能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别出声,是我。”闫军靠近安云熙耳畔,低声说道,“不要引来其他人。”
安云熙闻言,连连点头,原来是闫军,她心里大石落下,安定许多。
闫军这才缓缓松开手。
安云熙神情焦急地指着左辰夜,“天,你把他怎样了?”
“只是暂时昏迷而已。”闫军一臂拦住安云熙,不让她上前查看左辰夜的伤势,“今晚我一直在餐厅外面等你,刚才远远瞧见,似乎你们起了争执?我看你一直在哭,猜想是不是出了意外,所以出手打晕他。”
“是的,我被他识破了。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安云熙带着哭腔,六神无主,闫军打晕左辰夜有什么用,他醒过来依旧改变不了事实。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左辰夜,捅出去他们都不要命了!
“放心,我早就看过地形,这里没有监控。我先把他带到车上安置,你再将事情经过告诉我。我们走这边小路,全程没有监控,我的车停在侧门,刚好完全避开。”闫军说罢,走上前将左辰夜背在身上,带着安云熙从灌木丛中的小路一直走到前海餐厅的侧门。
随后,他打开军用悍马的车门,将左辰夜安置在后座上,他与安云熙则坐在前座。
关上车门,与外界隔绝,闫军凝声问道。
“大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云熙惊吓过度,无措地哭起来,“完了,全完了。他都知道了!我被他识破了,我不可能再嫁入左家。怎么办,闫军,你帮帮我!”
她死死抓住闫军的胳膊,仿佛拽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最关键的是,他已经知道我们两人开房的事情,他说明天要给我妈妈还有我爷爷打电话亲自说这件事。完了,全完了,我完了,你也完了!”
“不要急。”闫军冷静地宽慰道,“让我仔细想一想,该怎么办。”
安云熙暴露,更是涉及到他的利益。他好不容易傍上夏家这颗大树,眼看着就要晋升少校,守着安云熙,他迟早是将军。他绝不容许自己到手的飞黄腾达,就此早夭。
同时,他也知道。左辰夜不是寻常人,绝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害他性命,事情做绝,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还能有什么办法?”安云熙陷入绝望,不断地抽泣。她好不甘心,既没得到左辰夜的人,也没得到左家庞大的财产,眼看就要失败。
左家的势力巨大,即便他现在昏迷,他们根本不能拿他怎样。
一旦等到左辰夜醒来,还是无法挽回。
闫军想了又想,提议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但有些冒险。”
“什么办法?”安云熙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泣道。
“军方近期研制了一种最新的药物,还在试用阶段。能让人丧失短期记忆,永远都不会恢复。新药的本意是用于战争时投降的士兵,重新改造他们加入自己的军队。我手上正好有这种新药。”闫军淡定地说道。
“丧失短期记忆……短期是指多久?”安云熙心内惊诧,停止哭泣,抬眸问道。
“不一定,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也有实验者丧失记忆一年之久。主要看服药之人的体能与毅力,个体之间会有比较大的差异。所以我才说,会有一定风险。”闫军解释。
“真的会完全想不起来?”安云熙心底重新燃起希望,如果让左辰夜忘掉近期的事,她和闫军的事便不会暴露。左辰夜也不会记得,她怀得不是他的孩子。如此一来,一切都能挽回。
“可是,万一他连我也忘了……”安云熙思考片刻,提出质疑。这样,她和左辰夜岂不是成为路人。
但是她转念一想,即便左辰夜忘记她,至少还有左家和夏家的婚约在,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也能为她争取筹码。再不济总比现在已经被他识破强。
而且,如果左辰夜忘记了她,自然也忘记了乔然。
她和乔然都回到从前,同一起跑线,乔然怀着顾轻彦的孩子,她还会输给乔然吗?
闫军回头扫了后座的左辰夜一眼,“没有别的可行办法,你得快点决定。”
“好!就这样。”安云熙横下心来,立即决定。
“可是,我们怎么自圆其说?左辰夜今晚来前海餐厅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却突然失忆。我脱不了干系,该怎么办?”安云熙想到新的疑难问题。
“对,要考虑周全。所以,你知道他晚餐后原本要去哪里?”闫军问道,“我想想怎么办。前海餐厅,刚才发生的事,全程并没有监控,无人能得知。”
安云熙脑中一团乱,她咬着下唇仔细想,突然提高声音,“我想起来了,他说过,晚餐后要开车前往T市出差,我记得没错的话,T市左家有一个很大的地产项目,他应该是去签署重要的合约。”
“太好了,T市多山,我可以将他带至T市郊区,假装制造一起车祸。形成他车祸后造成失忆的假象。如此一来,一切,十分完美。”闫军冷声,“事不宜迟,大小姐,你自己打车回夏家,剩下的事情全部由我来解决。放心,一定没有疏漏,我会避开所有道路的监控,做得天衣无缝。”
“嗯。就这么办。”
安云熙拼命点头,擦干眼泪,多亏有闫军,每次都能及时解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