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泉心念一动,想到了今日刚练习的一个术法,貌似是凝神聚物!
“可以用术法把它还原吧。”荻泉问。
步天恍然:“是哦,来来来,你来,我不会这玩意儿。”
荻泉奇怪:“为什么?”
按理来说,步天天资聪慧,不该连这种基础的术法都不会啊。
步天却无所谓地说:“反正怎么修炼都要早死的,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有这时间,我倒不如多卜两卦。”
荻泉不是很认同他的说法:“这不一样,就如同你卜卦很精准,但是你该怎么让人相信你所言非虚呢?大部分人是不会把一个陌生人的‘预言’当真的,但如果配上术法加以修饰,就可以起到很好的引导作用。”
“‘攻心计’善言:‘人于未知,常怀敬畏与推崇。尘世香火四起,目的是向佛祈愿,道观兴盛,也是畏惧不净之物。故此,善用心者,可引导人之所想,揣人之所行’。”
步天瞳孔微缩地盯着荻泉,后者疑惑:“怎么了?”
自己脸上是有花儿吗?荻泉这么想着,摸了下脸,上面还挺干净的。
缓了缓,步天才回神问:“你在哪看的啊?”
“嗯?书阁里放着的典籍中有记载。”
步天听了,面容有些扭曲:“那些典籍,你都看过?”
荻泉点头:“虽不敢说全看过,但应该看了个七七八八。”
步天这下彻底绷不住了,堪称惊悚地瞧着荻泉:“那些枯燥的东西!你是怎么看得进去的!不仅看了,你到底是怎么记住的啊!”
“嗯?很枯燥吗?我觉得还好?里面有不少与尘世相关的介绍,仔细研读,也别有一番趣味。”荻泉思考着说。
步天的下巴都快惊出来了。
如同一个单科就能干翻所有人的尖子生,突然遇到了全面发展的六边形学习战士,对方虽然在尖子生的领域比不过步天,但在其它科方面可以说完胜他!
“所以……”荻泉看出步天惊讶点在哪里,于是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多学点,还是有用的。”
但他还是小看了这个让师祖又爱又恨的皮小子,哪里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劝回来的?
步天腆着一张脸,踮脚去拍荻泉的肩膀,甚是欣慰地说:“好好好,有你在,我就能顺利实施我的计划了!”
荻泉有不好的预感:“什么?”
“这个嘛~啊哈!暂且保密。”
说着步天戳了戳荻泉,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挤眉弄眼:“看这么多尘世典籍,你也很想出山的吧?”
荻泉轻咳一声:“略感兴趣而已。”
“耶~别不好意思。”步天打趣他,“你这个年纪,想要去看看热闹很正常嘛~我懂~我懂~”
幼态的脸上带着势在必行的得意,自以为像个小大人一般看透了少年的心思。
荻泉就笑笑不说话。
“诶!好了,下次出山我叫你啊~”
步天对他挥了下手,一溜烟跑没了。临走前还把那包碎糕点塞到了荻泉手里。
没过几天,步天果然来找他了。
只是进来的时刻很不美妙,荻泉正准备沐浴来着,衣袍刚解了一半,步天就跳窗进来了。
“我跟你说……呃。”
步天像被掐了嗓的鸭子,一句话梗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半敞的衣袍。
然后荻泉看见始终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他本想笑步天这都能脸红,结果下一秒两道猩红就从步天鼻腔里流淌出来,滴落在地板上。
看着他流鼻血的荻泉:“……”
发现自己流鼻血的步天:“……”
步天觉得这辈子的老脸都丢在这里了!他微仰头,捂着出血的地方,一开口就含了一口血。
“抱歉,我去……去处理一下。”
步天含糊地念道,他抬头走路又看不到脚下,加上慌乱,转身没走两步就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步天躺尸一样瘫在地上不动,寻思着要不要现在卜个大的,直接把雷劫引过来,劈死他算了。
荻泉重新系上衣带,忍着笑把步天从地上抱了起来,本来精致如同瓷娃娃的脸现在被血糊住,看上去狼狈得很。
得亏备好的水还温热着,荻泉就着这水给步天擦干净脸,只是浴桶里的水也不能用了。
这回轮到荻泉打趣步天了:“我又不是女子,你看见脸红什么?还流了鼻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步天沉沉地盯着他,心想:“你懂个屁,‘红鸾星动,情劫起’。我之前都那么避着你了,还能撞上!现在又是露肉的……”
想着想着,步天就想歪了,然后顺口说了一句:“你身材不错啊。”
荻泉闻言,捏了下步天肚子上的软肉,颇为认同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一晚上丢N次脸的步天,人麻了。本着“反正都已经丢脸了,要丢就丢完”的心态,学着听书时里的恶霸语气:“那小娘子要不从了我?”
荻泉表情一言难尽:“所以你出山就学了这个?”
步天:“……我不是,你听我诡辩,啊不,解释。”
荻泉叹气:“那么,大半夜地,首席不睡觉,跑来我房间是有什么要事吗?”
步天攥着手里的龟甲,面色认真地说:“我出山时结识了户不错的人家,今晚无聊时我给他们算了一卦,结果不太好。”
荻泉算是知道他这动不动就流血的毛病是怎么来的了,师祖曾同他们这些弟子说过,重瞳者虽然有卜算未来、测吉凶的能力,但每次窥探天机都是在透支自己的寿命。
重瞳者从天地那里知道了未来事,相应地,天地也会从他们身上抽取相应的报酬。所窥天机越多者,付出的代价也会越多。
就步天这种算法,而立之年能不能过去都难说。
但这些事荻泉暂且先放下,待日后再与步天详谈。
“是怎样的结果?”荻泉顺着问。
步天微皱眉:“‘奸佞冲撞,克相,难解之局’。”
“难解?那便还是有解法了?”
“那肯定的!”步天转而眉宇舒展,拉起荻泉就往往走,“走,带你长长见识!教你如何‘破命’!”
荻泉无奈地捞起他,放在椅子上:“稍等,你总不能让我穿件里衣就出去了?”
“啊……哦,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