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事,你就应该知道,何家权力滔天,哪怕陛下宠爱的公主都能牺牲,事后更是没有受到一点惩罚,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洛景同心情沉重,每句话都充满了对凌云的告诫,或许因为洛天依出了事,他不想再看到洛天依心爱的男人出事,才会如此忠告。
只是他这一番良苦用心,并没有换来凌云的理解,反倒是遭到他的鄙视和讥讽。
“你怕他们,我不怕。”
凌云唇角一勾,冷笑会道。
想当初,一口一句岳父大人,叫声是何等的亲切,如今却因为洛天依的事,反目成仇。
“天依的仇,你不报,我来报。”
“你怕何家报复,我不怕。”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那么他就不配成为男人。”
这话,充满了火药味。
洛景同惨笑道,“是…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没能将她保下来。”
洛景同承认自己的错,凌云并不认可,反而不依不饶对他吼道,“如果当初,不是你从中作梗,让人将她看住,不让她跟我离开,这件事又怎会发生,现在,你一句知道错了,呵呵…可笑,你以为一句你错了,就能挽回?”
凌云的吼声越来越大,沿途散场的百官顺着声音,不由自主朝这边看来,哪怕边上有凌云的部下,将他们挡在另一边,洛景同仍然有些担心,担心凌云方寸大乱,胡言乱语,让有心人听了去,因此语重心长道,“凌云,你冷静点,我今日找你,不是找你吵架的。”
情绪起来之后,凌云直接失控,洛景同越平心静气,就越让他愤怒,以至于面对洛景同的话,他不断加大声音怒吼道,“冷静,你叫我冷静,洛景同,你叫我怎么冷静,大莽是什么人,身为兵部侍郎,你难道不知道吗?”
“洛景同,我知你不喜她,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去大莽和亲,虎毒尚不食子,你就这么让她去送死,你配为人父吗?”
洛景同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怔怔地愣了许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忆起之前的种种,洛景同待洛天依,真的不能算好,也难怪凌云会这么说。
“凌云,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你根本不懂,当时…我也无能为力。”
洛景同抬头,看着天边,发出长长叹息。
为此,凌云轻笑两声,讥笑道,“呵呵…洛景同,何必呢!敢做不敢当,可笑…你为了你自己的仕途,什么事做不出来?”
接着回忆道,“当初我还是举人时,你便对我一脸不屑,对我瞧不上眼,而后我高中状元之后,你又是另一番嘴脸,你说可笑吗?”
“你…”
洛景同眉毛一挑,想要说什么,却被凌云打断,只见凌云压制着怒气道,“啧啧啧…怎么,心事被揭穿,恼羞成怒了吗?”
“这不就是你吗?”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和何氏待天依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不是你横加阻拦,这件事又怎么会沦落于此?”
“让她见我,让她跟我走,岂会这般?”
“当初见我高中状元,松了口,之后见我出了事,又让她远离我,这所有的一切,皆由你一手造成,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洛景同有些哽咽,而后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愧,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的见他难受的模样,凌云再继续数落他。
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找你,不是跟你讨论天依的事,只是希望你,日后不要再招惹何氏一族,言尽于此,你且三思后行。”
凌云充满杀意道,“今日我把话放这,我凌云这辈子,绝不会与何氏握手言和,将恩怨一笔勾销,何氏对我,对天依犯下的罪行,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对了,洛景同,我得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配,也没资格管。”
说着转过身,抬头看向北方,目光逐渐凝聚成一道利芒,周身散发出寒意,“大莽我会去,天依我会带回来,如果在这之前,天依在大莽出现什么差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洛景同转身,望着凌云的背影,只见他紧绷着一张脸,暗黄的脸膛像一把利剑,带着一股锐利的光芒,不屈不挠,不破不立,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情。
洛景同身体微微一震,像在期待什么,转瞬间,期待的目光落下,黯淡无光。
“我知道,你一定会去。”
“你在城外,射杀莽人使团的那一刻,我便猜到,你要与大莽开战的决心。”
“行军打仗,你很有天赋,可以轻松平定大理的叛乱,乃至镇压安南王谋反,可我要告诉你,莽人铁骑纵横天下,你要小心。”
洛景同从凌云在城外,射杀莽人使团那一刻起,就料到凌云与大莽会有一战,只是他没有想到,为了洛天依,他真敢那么做。
他心中有愧,所以不停地嘱咐。
顿了顿,继续道,“行军打仗,军械粮草先行,对战大莽,十战九输,你成功的机率非常之小,如果这时候,你与何氏的恩仇继续加剧下去,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势必会让你与大莽的对战变得艰难。”
“我知道你不怕,但为了预防万一,我劝你还是适当的低头为好。”
听到这话,凌云没有回话,甚至是招呼也不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两人谈话,不欢而散。
洛景同站在原地,目视凌云渐行渐远的背影,感慨万千,心里有些担忧,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