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陛下让臣死,臣立马死。”
乾熙帝面带微笑,却充满质疑,“呵呵…话说的真漂亮,不过你真有这么听朕的话?”
凌云从容自若道,“陛下让臣往东,臣绝不敢往西,陛下旨令所到之处,必有臣马踏之足迹,臣今生今世,愿为陛下所驱驰,上刀上下火海,莫敢不从。”
“哦,如此看来,你还挺忠心。”
乾熙帝打量着他,轻声说道。
凌云听着这话,语气平缓,以为乾熙帝消气了,刚松了口气,没曾想,下一刻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嘭地一声巨响,差点没吓个半死。
“可是朕让你杀人了吗?说…朕有没有让你杀人?杀的还全是莽人,足足数千莽人的队伍,你愣是一个不留,怎么,出去三年,不仅残暴不仁,如今还学会了赶尽杀绝?”
“陛下息怒,微臣知罪。”
凌云见状,连忙认罪,随后嘟着嘴,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嘀咕道,“再说…微臣也没有赶尽杀绝,最后…不是剩了一个吗?”
“呵…”
乾熙帝被他气乐了,剩了一个,这家伙他竟然好意思说剩了一个。
是,就算剩一个没杀,是他良心发现吗?
不,是那人命大,没被弩箭射死。
凌云却引以为傲,简直不知死活。
乾熙帝指着他,恼怒道,“你好意思说,留了一个,那人要不是命大,运气好,没被发现,你岂会留他性命?”
心事被戳中,凌云撇了撇嘴,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自己确实没想留活口,只是没想到在数千骑兵的射杀下,竟有一人活了下来。
“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骂也骂了,气也出了,最后,乾熙帝才引出最关键的问题。
刚才在金銮殿上,乾熙帝虽然将这件事压了下去,但可以想象,等大莽知道此事,必然会兴师问罪,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大莽恼羞成怒之下,势必会率军攻打大乾,趁机敲诈勒索大乾,这是大莽一贯的作风。
赔钱,乾熙帝倒也无所谓,毕竟以如今的情形,能用钱换下凌云,是最好的结果,怕就怕在,大莽要将凌云交出去,才肯善罢甘休。
倘若大莽要求将凌云交出去,得以换来两国之间的重归于好,想来朝中必定有人双手赞成,乐见其成,尤其是高安翔和何玉山两人。
这种局面,乾熙帝却是不愿意,且不说凌云可以为他赚钱,再者就是凌云能战善战,领兵打仗,屡战屡胜,简直是领军的不二人选。
文能治天下,武能安天下。
如此能文能武的良臣,乾熙帝去哪里找?
不管如何,他也不会将凌云交出去。
重要的是,凌云听话,对于他的旨意从来不抵触,一道旨意下去,让他去哪,就去哪。
再者偌大的朝堂之上,又有几个人,让他用起来,如此得心应手,寥寥无几。
最为关键,也是他最看重的一点,凌云在朝中没有背景,除了李承佑之外,身后再无其他势力支持,两人是师徒,加上李承佑也没有营党结私的习惯,间接表明,两人背后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用起来没有丝毫顾虑。
这就是为何,朝中越有人针对凌云,他仍要用凌云的原因,不营党结私,就证明此人对他忠心耿耿,用起来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
而此刻,乾熙帝将主动权交给凌云,让他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是因为他知道,凌云鬼点子极多,加上率军打仗的经验,或许能找到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解决办法,凌云当然有。
在来时,火铳最初版已经研制出来,现在虽还在改装,但距离批量生产已经不远,等火铳批量生产出来时,武装到军队里,不管大莽来多少骑兵,他都能处于不败之地。
到时候,大莽骑兵也只有被屠杀的份。
只不过他没有急着将这事说出来,万一将火药及火铳的事全盘托出,乾熙帝要求他将火药和火铳以及工匠全部上交,那将得不偿失。
到时候,交也不是,不交也不是,反倒使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倒不如先保密,等到迫不得已,纸包不住火之际,再自行解释。
毕竟那等大杀伤武器,可以说是他最倚重的秘密武器,除了郭宜修几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已经将赵恒的火药库拿了下来。
所以在当前,火药和火铳属于绝密,不过火药已经被赵恒在战场上用过,将士们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想保密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乾熙帝不问,他绝不会主动禀报。
等问时,再想办法糊弄过去。
至于交出来,他可没这想法。
当前的情况,是走一步算一步。
“陛下要怎么解决,臣就怎么解决。”
凌云将问题的决定权,踢回乾熙帝手里。
“呵…这么听话?”
“微臣乃是陛下的臣子,自然听话。”
乾熙帝低头沉思片刻,凝重道,“大莽若举兵来犯,你可有解决方案?”
凌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陛下,大莽骑兵要是真来了,将其灭了便是。”
听到这个回答,乾熙帝差点儿没忍住喷笑出声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噗~你这小子,尽知道口出狂言,你真当那大莽铁骑是吃干饭的,还灭了便是,真那么简单,朕也不至于头疼这么多年,别说灭掉大莽骑兵,你若是能将其抵挡住,朕就谢天谢地了。”
凌云心里琢磨片刻,瞬间明白过来。
乾熙帝担心两国开战,大乾军队不仅不能抵挡住大莽骑兵,反而会遭到大莽骑兵的屠杀和歼灭,到时候,自讨苦吃,自取灭亡。
凌云稍作思索,随后笃定道,“陛下,微臣确实不敢保证,能将大莽骑兵灭掉,若陛下只要抵挡大莽骑兵,微臣有百分百的把握。”
乾熙帝笑了笑道,“果然是年轻,说话目中无人,怪不得朝中大臣看你不顺眼。”
“微臣只需忠心于陛下,至于其他人,爱咋滴咋滴,与微臣无关。”
乾熙帝微微一笑,并小声骂道,“你这家伙,别以为在这拍朕马屁,朕就会放过你,回去之后,无论如何,也要给朕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如若不然,朕拿你试问。”
“微臣遵旨!”
凌云努了努嘴,被迫接受乾熙帝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