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飞手没有停,一边按摩,一边给他解释道,“少爷,姑母也来了,只不过现在正在后厨,姑母说今天是除夕,她要亲自下厨。”
“哈哈哈…”凌云闻言,哈哈一笑,“好呀!林大姐下厨,本少爷今日有口福了。”
子萱离开后,纺织厂没了厂长,处于没人管理状态,再者纺织厂大都以女人居多,而他手底下的人都是男的,如果派一个男的下去管理,估摸会有所影响,思前想后,觉得林娟丽不错,毕竟是自己人,而且子萱在的时候,也常带她去纺织厂,期间学过不少东西,所以对于纺织厂来说,林娟丽也不算新人。
林娟丽一开始有所不适,其实最主要就是怕自己做得不好,出现什么意外,辜负了凌云对她的信任,因而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小心翼翼,但至少没有辜负凌云对她的厚望,可以将纺织厂开下去,而且利润相当的高。
几个月下来,凌云根据利润分配,给她发了工钱和奖金,林娟丽说什么都不肯拿了,因为凌云为了她这两个侄子侄女,花费了整整一万银两,相当于他们三人都卖给了凌云,如果仔细算的话,他们三个人哪里值这一万两,如今能有一个地方住,有个地方吃饭,就已经心满意足,哪里敢要工钱和奖金。
凌云给出去的东西,就不会再拿回,尽管林娟丽不愿也不敢拿,但凌云只是一开口,她怎敢拒绝,最后还是将工钱和奖金拿在手里。
回到房间之后,林娟丽这才发现,凌云发给她奖金加工钱,有将近有七十两,将她吓了一大跳,起身就想将银两送还回去,没成想路上遇到了大总管。
大总管见她急急躁躁的模样,便问她出了事情,林娟丽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大总管听完之后,大骂她糊涂,并称:云少爷给的东西收着就行,如果还了回去,那摆明是要跟云少爷划清界限,这是什么意思?
林娟丽一听,顿时恍然大悟,连连感谢大总管,随后也没了将钱还回去的想法,而是返回房间,将银子放在了箱子里存了下来。
等她将银子存到一百两时,在外面买了一座小宅子,小宅子不大,只有不到三间房,然而却是他们的新家。
当然林娟丽虽然有了新家,但州衙府里依旧有她的房间,就连毛蓉蓉和毛飞两人,也有单独的房间,后面两个人的房间,是凌云吩咐安排的,毕竟林娟丽起初,让这两人跟他住在一起,一张床睡三个人属实有些拥挤,所以凌云就给他们安排了新的房间,房间住在林娟丽的院子里,所以并不存在住的习不习惯。
对于林娟丽买了新宅子这件事,凌云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对她说大可不必,毕竟州衙府房间众多,根本没必要在外面买房子,但转念一想,日后自己肯定也是要离开这里,所以买了房子,算是未雨绸缪,也就不在阻拦。
凌云突然问道,“毛飞,少爷问你,百家姓可曾学会了。”
毛飞认真道,“回少爷,毛飞学会了。”
“哦,不错!”林云闻言,颇为满意。
毛飞顿了顿,笑嘻嘻道,“少爷,毛飞还学会了千字文。”
“哦?”凌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百家姓比较简单,所以只要不是太笨,多读几遍就能学会,但千字文不一样,千字文相对于刚蒙学的人来说,还是有相当难度的。
“嗯~不错不错,今天过节,少爷我就不考你了,等过了十五,所以我再考较考较,看看你是否在说谎。”
毛茸茸在一旁插道,“少爷尽管考较,哥哥肯定能背得出来。”
凌云的大手,摸上她的小脑袋,“哦,是吗?看来蓉蓉对哥哥相当信任哦!但少爷我可是说好的,要是毛飞背不出来,到时候少爷惩戒毛飞的时候,你可不能求情哦!”
毛茸茸眨巴着眼睛,想了一想,连忙摇头道,“那那不行,少爷那可不行!”
“哈哈哈…”
凌云被她那呆萌呆萌的模样弄笑了。
…
安南府。
同一时间点,安南府的一座宅子里的一偏院,有一女子坐在院中央的石桌上,她双手撑着下巴,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一动不动,好似在思考问题,又好似在发呆。
突然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将她惊醒,当他回头一看,顿时露出笑容道,“外祖母,您今儿怎么到这来了?”
来人慈祥道,“丫头,你舅妈她们说找不到你,我寻思着出来走走,果不其然,你就藏在这里,跟外祖母好好说说,大喜的日子,怎么不出去跟表姐表哥他们玩呢?”
女子起身,抱着来人的胳膊,带着撒娇的腔调道,“外祖母,您又不是不清楚,子萱向来爱安静,所以待在这里挺好的。”
原来独自坐在院子中央发呆的女子,正是子萱,而来人是她的外祖母李氏。
李氏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道,“你呀,外祖母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吗?你不想出去,不敢出去,无非就是怕表哥表姐,以及舅妈她们又要给你寻个好人家,你说,外祖母说的对不对?”
子萱闻言,立马低下头,既不承认也不反驳,很明显,李氏将她的心思给戳中了。
接着,李氏摸着她的小手,面带温柔,语重心长道,“萱丫头,告诉外祖母,你如此排斥舅妈们给你安排婚事,是否已有心上人?”
“没没有!”
子萱嘴上说没有,眼神却一直在闪躲,李氏身为过来人,如何看不出她在口是心非。
李氏并没有的责怪,反而循循善诱,“萱丫头,告诉外祖母,那个人是谁?”
“外祖母,子萱没有。”
子萱还在嘴硬,就是不肯承认。
李氏也不催促,而是面带疑惑,小声嘀咕道,“难道是你枕头下,那画像上之人?”
心事被人戳破,子萱大惊失色,想要狡辩却又想不出理由,只能故作生气道,“祖母你你,怎么能随意翻弄外孙女的房间…”
“萱丫头,你这可就冤枉外祖母了,外祖母那日见你房间的被子有点散乱,帮你整理了一下,没想到在拿起枕头的时候,枕头下的画像掉落下来,自然而然就看到了。”
“你快,给外祖母说说,他是哪里人?”
子萱自知,瞒她不过,只能害羞道,“他他是安州人士。”
李氏低头沉思片刻道,“安州?安州倒也相近,怎不见你提起,难道是他不知道?”
子萱声若蚊蝇道,“他知道,只不过他如今走不开。”
李氏有些生气道,“走不开?什么事情能有成家更重要,走不开只是个理由罢了,哪一天你让他上门来,外祖母亲自为你把把关。”
破有些愤愤不平道,“外祖母倒要看看他是做什么的,竟然能把成亲当儿戏,你已年满十六,若你还没有寻亲家,那就得让人家说闲话了,到时候出门,可就抬不起头了。”
子萱忙解释道,“不是,祖母他他…在任职,如果没有朝廷旨意,不得随意离开…”
“你的意思是,那家伙是朝廷命官?”
子萱点头,表示默认。
“朝廷命官,嗯~主母观你的画像,他也就二十出头,既然已是朝廷命官,那也算得一表人才,倒也与我们家轩丫头般配。”
“外祖母,他大我一岁。”
李氏眼睛一亮,惊讶道,“哦嚯!就大一岁,那感情好,般配,而且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哈哈哈…这样,等过完年,外祖母给你外祖父好好说道,让他给朝廷的朋友说说,将你那心上人给调回安南来,这样你们也不用饱受这相思之苦,萱丫头,你道如何?”
在李氏眼里,子萱的心上人,年纪轻轻已是朝廷命官,想来是高中进士,这才说年轻有为,心里琢磨官职也不会太高,估计也就是个七品县令,这样的话,只要抽空同老伴说上一嘴,让其给京城的老友去一封信,从而将子萱的心上人调回安南,这样不仅能有个照应,还能着手成亲一事,简直两全其美。
只是子萱听完,错愕地看着她。
李氏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这是在害羞,连忙道,“哎呀!你这丫头,害羞什么?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就这么安排,听外祖母的,这么安排,肯定不会有问题。”
说着,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萱丫头,你那心上人,是哪里的县令,你好好给外祖母说道说道,我也好跟你外祖父提。”
子萱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苦笑道,“外祖母,其实,她不是县令。”
李氏一听,急色道,“啊?不是县令,难道那小子并非进士出身?”
“这下子,这下子…哎!算了算了,这般年纪,不是进士也不出奇,日后啊,让你几个舅舅照看点他,也不会太寒酸,你说你,萱丫头,看人你也不看准一点,咱家这门第,不是进士出身的女婿,咱能要吗?”
李氏摇了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子萱努了努嘴,小声道,“不是,外祖母您听我说,他不是县令…他是知府。”
李氏惊讶不已,定定盯着她,一脸不敢置信,仿佛觉得她在说笑,“萱丫头,虽然那小家伙不是进士出身,但是外祖母不嫌弃,没必要没了哄外祖母高兴而说谎。”
“外祖母,他真的是知府,岭南省南夷府知府,大乾正四品。”
“正四品,南夷府知府?”
子萱点头,毋庸置疑。
“好,好,好,特别好。”
李氏说着,向院子外走去。
子萱急忙道,“外祖母,您去哪?”
“你三舅舅身体不好,我得去看看。”
“外祖母,您刚刚说的,可还作数?”
李氏故作迷糊道,“我说的什么?我什么也没说,我让你呀!没事多出去走走,老是待在院子里,闷…”
“外祖母…”
“萱丫头,甭说了,记得多出去走走,外祖母那边还有事,这就走了!”
子萱看着李氏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