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落下,黑暗赫然笼罩大地,当时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像下雾一般,远近的景物也因此显得朦朦胧胧、浑浑沌沌,使之蒙上一层朦胧之美,浑沌之意。
街道旁、小道上,早已没有白天匆忙赶路或是欣赏夜景的行人,此时此刻,四周一片静谧,没有半点喧闹。
“呜呜呜~”
黑暗中,隐秘的角落,站着五个人,一人在中,其余四人在其四周,两两正好形成围困之势。
定睛看去,可以清晰看出,中间乃是五花大绑之人,并且被人蒙住眼睛,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声响。
显然,这人并不认命,哪怕五花大绑,绳子在身,也没有放弃奋力挣扎,想凭一己之力挣脱束缚,可他终究小觑绳子的束缚,以及擒他之人,任由他如何挣扎,在四个合围和绳子的捆绑之下,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无力,那么徒劳无功。
可以明显看出,在这四人之中,领头人乃是一个长相矮小,皮肤黝黑,且上了年纪的老人。
或许是站立的时间太久,他示意旁边一人搬来凳子,并且在其搀扶下,小心翼翼坐了下去。
在坐下去的过程中,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自己得到大腿,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在刻意搀扶自己得到大腿,让人觉得,他的大腿好像有什么缺陷一样。
刚坐下去没多久,不知是否是因为姿势原因,突然手扶凳子半弓着,屁股离开凳子,似乎是在调整姿势。
这时候,可以明显发现,他的左腿伸张抬起,并没有因为半弓触碰地面,而此时,他整个人受力点全在右腿上。
由此可见,他的左腿,有隐疾。
重新坐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平复自身状态,眼神转而看向捆绑之人,松散的目光逐渐坚定,头微微一抬,似乎在示意什么。
在领头人的眼神示意下,三个人中,其中一人站了出来,朝领头老人点头之后,果断将捆绑之人嘴上的白布果断取下,这个过程没有丝毫犹豫。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刚将捆绑之人的白布取下,立马听到他的挣扎的声响。
可他的话,并没有人回应。
黑夜里,隐秘的角落里,恍如只有他一人在自说自话,说话声音伴随沉重的喘息声,黑夜的寂寥,加上他们旁边的火把,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没有得到回应,捆绑之人奋力的咆哮,怒吼,嘴里没有白布,愤怒的情绪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出。
与此同时,双脚不停摩擦,似乎想要挪动位置,脸上的汗珠不停滑落,焦躁不安、急不可耐,尽显其中。
“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是谁,某乃是朝廷命官,衙门的捕头,同时还是杨不伟大人的手下,胆敢对某下手,定会命丧黄泉。某劝你们,尽快将某放了,某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事就这么算了,要不然,等某的人寻到我,寻到你们,定然饶不了你们…”
没有人回应,周围一片静悄悄,使得他又怕又怒,要不是嘴上的白布被取下来,他还以为周围已经没人。
此时,除了可以动动嘴,身上其他地方一律动弹不得,因此只能自曝身份,同时也是希望,自曝身份之后,这些人会有所顾忌。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杨大人,在广信城,除了杨不伟还能有谁?
终于,捆绑之人喊累了,只能费劲地喘着粗气,一切回归宁静,领头的老人这才轻台嘴唇,缓缓道,“将他眼睛的遮布取下来吧!”
重见光明,哪怕是在黑夜,也让他看清周围的人。
可就因为这一看,不禁令他骨寒毛竖、魂飞魄散。
震惊过后,嗫嚅道,“大…大总管,怎么是您?”
这个事实,让他一时难以接受,用力咽了咽口水,颤声道,“大…大总管,小…小的是小良啊!小的不明白,您这是何意啊?为何要将小的绑起来,难道最近小的做了什么错事,没让您满意?”
原来被五花大绑之人,乃是杨武良-杨捕头,而领头的老人则是杨府大总管-杨伯。
“杨武良,别怪老朽,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老爷不得不将你…”
杨伯说话的语气颇为沉重,脸上尽显惆怅之色,有感慨,也有唏嘘…话说到一半,无奈摇了摇头。
杨伯这话,不禁让杨武良万念俱灰,因为杨伯言外之意,无非是杨不伟认为他,知道的太多,故而想要将他清理。
心灰意冷的杨武良,突然冷静下来,盯着杨伯,怒目而视,“杨伯,能否告诉小的,这是否是老爷的意思?”
面对杨武良的愤怒和质问,杨伯显得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畏惧,只是略微轻叹,“你心里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又何必问出来。”
说罢,顿了好一会,为了达到让其放弃挣扎的目的,不忘语重心长劝谏,“老爷这些年待你不薄,你一个护卫出身,吃穿用度,甚至是女人,官爵…都不曾亏待你,如今需要你的时候到了,我想你眼里或是心里,都不应该有任何的愤怒和怨言。”
听闻此话,杨武良放声狂笑不止,眼里满是鄙夷不屑,“哈哈哈…可笑,可笑,真是可笑啊!”
杨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半点情绪变化,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解,“你,为何发笑,难道期间种种,老朽说的可有半点不对。”
杨武良嗤笑一声,“对?大总管,你认为这是对的吗?我杨武良何曾对不起他们杨家?这些年,我杨武良为他杨家出生入死,那一次有半点迟疑?”
“可他杨正德呢?是怎么待我的?趁我离家之际,竟然窥视我妹妹的美色,对我妹妹下手,从而导致我妹妹疯疯癫癫,到如今,还像个疯子一样活着…”
“他们杨家呢?最后是怎么做的?为了平息我的怨气,勉为其难,赏给了我一个捕头身份…这些,难道我还要对他们杨家,感激涕零吗?”
杨武良目光锋芒,语气咄咄逼人,眼里充满了滔天恨意,这股滔天恨意,不仅仅是对眼前之人,更多的是对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