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大家见到这瘟神遭殃,可没少在一旁拍手叫好,这足以说明,众人对于此人恨之入骨,恨不能喝他的血,啃他的肉,骨头再扔给大狗接着啃。
可就在这时,一道不逢时宜的声音响起。
“此人厉害是厉害,只是有些可惜了,还这么年轻,竟然不知所谓,招惹了瘟神,怕是要出大事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愣,意识到什么,立马捂住了嘴,生怕此番出言不逊,被瘟神秋后算账。
周围恍然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开始有人附和道,“是啊!招惹了瘟神,还没有人能逃过一劫,这少年,可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勇敢的少年…”
…
马车底下,有声音传出。
“阿黄,阿黄,死了没有?没死快将本少爷拉起来…狗日的,这么厉害,竟然能将本少爷的马车一脚踹翻,害本少爷这么惨,本少爷绝对饶不了他…哎哟!”
阿黄听到呼喊声,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立马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来到那少爷跟前,不停叫道,“少爷,您没事吧?少爷,我这就将你拉出来。”
幸亏阿黄飞了出去,要不然两人都得压倒在马车下。
“阿黄,你和狗奴才,怎么架的车,没碾过去不说,竟然…竟然被人踹飞了,害…害得本少爷被压在马车下…那该死的东西,等本少爷出来,定然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名少爷将翻车的过错,全部推到阿黄身上,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哪怕压在马车下,还不停的叫嚣,要给踹飞马车之人狠狠的教训。
阿黄心里苦啊!
自己一直按照他的指挥来做,面对两条人命,多少有些胆怯,可就算手抖了一下,这翻车的事也怪不到他头上来啊!
谁能想象得到,那大块头,纵身一跳,轻轻一脚,就能将一头正在疾跑的马踹飞?
再说了,自己明明已经好心提醒,停下马车,莫要惹事生非,是他不愿意。
现在好了,自己虽然受了伤,可好歹还能挣扎起身,可他竟被马车压在底下,这算不算上天有眼?
“阿黄,你这狗奴才,你轻点,哎哟,停停停,狗奴才,快停下,痛死本少爷了…”
阿黄嘴角一抽,忍气吞声道,“少爷,小的,小的动作已经很轻,很小心了,奈何这马车,比其他马车都要重上许多,单凭小的一个人,实在是搬不动。”
话说这马车与平常的马车不一样,这可是这名少爷花了大价钱,特制的一辆马车,安全性要比其他马车高得多,同时也要重得多。
要是寻常的马车,自己一个人就算不能将马车掀起来,也能搬动一点裂缝,就算裂缝不大,至少也能将他救出来,可如今,自己已经用尽全力,仍不能撼动这马车半分。
这正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
“狗奴才,你说你…你能做什么,你瞪大你的狗眼睛,好好看看人家,人家一脚都能将马车踹飞,你呢?连一个小小的马车都抬不起来,你说本少爷要你有何用?真是养只狗,都比养你这狗奴才强。”
阿黄用力咬了咬牙,身为马车,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承受他的怒火。
“少爷,那…那还要不要抬?”
“抬?”
“好的,小的这就抬。”
“给本少爷停下,抬什么抬,你想痛死本少爷啊?”
“啊?”
阿黄一愣,他刚刚不是要抬吗?
自己刚想动手,又数落自己的不是,这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令他满意,阿黄真是琢磨不透。
“杨和那个狗东西呢?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少爷,杨总管,还在后头,合计…合计快到了。”
阿黄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免对其深深鄙视,刚刚明明是他要求自己先驾车走,将杨总管一群人就在后面跑,这么一大段距离,两条腿怎么能跟得上马车?
“你给本少爷好好看看,杨和那狗东西到底有没有到,亏本少爷平时待他不薄,如今本少爷出事,他竟然,竟然迟迟不来,待本少爷回去,非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
“阿黄,你为何不说话?”
“少爷,我…我在看杨总管有没有来…”
…
“三牛,你没事吧?”
这边,凌云用力挤进人群,来到杨三牛身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左看右看,想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见到凌云,杨三牛心中一喜,忐忑的心终于放下,连忙回道,“少爷,三牛没事,刚刚只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到杨三牛说没事,凌云不由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随后用力拍了拍杨三牛的肩膀,毫不吝啬夸赞道,“三牛,你小子刚刚好样的,就应该将他马车踹翻,管他死不死。”
人群中突然有人插话道,“你是那家的少爷,岂能说这等话,你可知,你们刚刚踹翻马车的主人是谁?”
“本少爷管他是谁,今日遇到我,非要让他后悔。”
人群中一名老者站了出来,直勾勾盯着凌云看了好一会,语重心长道,“你这娃娃,心肠倒是好,可是…哎!你们瞧着眼生,怕是不知道这人的来头。趁他没起来,你们…你们赶快…赶快离开广信,或许还能保住性命,要不然,性命堪忧啊!”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道,“是啊!快些离开这里,保全性命为重…”
可世道就是如此,有好人,就会有坏人。
有人站出制止道,“不行,不…不让他们离开,他们要是离开了,遭殃的可就是我们这些人了,那瘟神发起疯来,可是会要命,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一个也逃不掉。”
“这…”
刚刚说话的老伯,突然指着说话之人,幸灾乐祸道,“刘瘸子,怪不得你会瘸,如此谨小慎微,胆小怕事,老朽劝你还是回家去躲起来吧!莫要出来,要不然,小心瘸了腿,眼还瞎了。”
此话一出,刘瘸子气的直发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那老伯,咬牙切齿道,“你…陈老头,你为何羞辱我,我又没招你惹你?”
陈老伯冷哼一声,不屑道,“哼!就你这胆小如鼠之人,何人不能羞辱?这两人明明是菩萨心肠,你不思如何让人家逃命,竟然还想阻拦人家…你就说你,该不会羞辱,该不该让老朽骂?”
刘瘸子敢怒不敢言,只能扭过头去,盯着凌云俩人,怒目而视道,“懒得跟你说,你们走可以,反正他们两个不能走。”
瞪了一眼凌云俩人,随后目光转向周围众人。
“我跟你们讲,要是让这两人离开了,你们可要考虑后果,那瘟神遭了这么大的罪,要是没找到凶手,会有什么后果,我想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刘瘸子阴阳怪气,言语中充满了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