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面一度尴尬。
杨不伟脸色霎时一僵,惨白不已,脑海中不断回荡张武的话,某只是少爷的护卫,他刚刚这是将一个小小护卫,当做新任知州大人?
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非议他眼光不行?
再者他刚刚为了演戏,眼泪硬生生都挤出来了,可以说是非常用心在表演,入木三分也尚可,忽然一下子听到面前的人解释,知州大人另有其人,这不是存心在消遣他?
念及于此,心里隐隐有了怒气,可大庭广众之下,杨不伟不好轻易发作,要不然势必会引起扰乱,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而此时恰巧又在州衙门口处,要是引得路人围观,必定会引起骚乱,这样一来,对他有所不利,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因此,只在转瞬之间,杨不伟僵硬的脸重新附上笑容,用刚才对待张武相同的礼节,再向凌云行礼道,“下官杨不伟见过知州大人。”
刚刚一幕,要不是亲眼所见,对于变脸如此之快,凌云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看来跟他了解的大差不差,眼前的杨不伟,简直就是一个老狐狸。
杨不伟此刻虽笑着行礼,但内心深处极其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的表现,其一是源于刚刚将张武当成知州大人,其二则是因为新的知州年纪轻轻。
心里不由得埋怨道:这皇帝老儿是什么意思,竟派一个毛头小孩来掌管南夷州,想他身为南夷州同知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然宁愿让一个毛头小孩做知州,也不愿将他本人提上去。
显然,凌云的出现,不仅令杨不伟对他有怒气,甚至让其连对远在京城的乾熙帝也有了怨言。
冯和煦震惊之色显于表面,令他万万没想到,新任的知州大人竟然如此年轻,心不禁有所怀疑,这该不会是那位官宦世家的子弟,派到这儿来历练一二?
心绪飘渺,但眼见杨不伟已经行礼,他也只好附和道,“下官冯和煦见过知州大人。”
凌云轻轻一笑,坦然处之,并没有因为二人的行礼而感到任何不适,同时也没有拒绝两人的行礼,反而很顺其自然的应承下来,最最主要的是,他一点回礼的意味都没有。
“两位大人无需客气,本官初来乍到,还需两位大人多多指教!”
杨不伟嘴角一抽,没想到这小子看着年纪轻轻,心里承受能力如此之强,面对他们二人的行礼,不仅面不改色,而且还泰然自若,没有丝毫影响。
果真如他所料,来人不凡。
杨不伟恭敬道,“凌大人说笑了,我等身为大人的下属,指教二字实在不敢当,但毕竟我二人熟悉南夷州的事务,定然会倾力协助大人处理南夷州的所有政务…至此,还望大人多多提携我等二人。”
凌云稍作思索,随后摆了摆手,坦然笑道,“嗯~杨大人既然这么说,本官也不推脱,只要处理好南夷州的政务,提携这等事,一切都好商量。”
杨不伟目瞪口呆,没想到眼前这位新任的知州,还真当着他俩的面应承,也不怕张着嘴巴,闪了舌头。
因为见面发生的种种,杨不伟一时间竟忘记查验凌云的真实身份,干笑几声便将凌云请进州衙府邸。
进入州衙之前,凌云想的是,身为一州的府衙,府邸再怎么简陋,也不会多差,可进入其中之后,这才发现,眼前的州衙府邸破旧不堪,像是住了十几二十几年的老院子,没人翻新一般。
心里不免一沉,可为了不让两人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只能将心里的想法压在心底下。
再说,刚刚让张武站在最前边,也是为了报复杨不伟,这也是因为其让他在门口等了好半天,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显然,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杨不伟刚刚吃瘪就是最好的答案。
杨不伟两人将他们带进州衙,攀谈没两句,就主动请辞,凌云来此只是想试探其态度,没想到,对方竟然不下套,只能任其离开。
张武突然开口道,“云少爷,据张某所了解,新任知州应该需要先到衙门验明身份,确认无误之后,方可住进府衙,可云少爷此行并未按照流程走,为何那杨不伟不向云少爷发难呢?”
凌云略微点头道,“嗯~这也是我所纳闷的地方,原本打听到杨不伟鸠占鹊巢,赖着府衙不走,以为他会有所发难,属实没想到,我一进来,他便迫不及待搬出去,不可思议,当真不可思议!”
张武想了想,又问道,“云少爷,那如今我们怎么办?”
凌云不假思索分,“既然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那就住下吧!这里虽然看着是破旧了些,可也好过住客栈,再说住客栈要花钱,住这里可都是免费的。”
张武嘴角一抽,白了凌云一眼,就这段时间来说,他可没少听到凌云提钱的事,莫名让他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少年,非常缺钱。
凌云没有理会张武的白眼,因为他是真的缺钱,现如今的境况就是想着如何赚钱,只有还完乾熙帝的钱,他才能真正放松,要不然乾熙帝势必要将他贬为县令。
半年时间,至少要有几百万的钱到达乾熙帝手中,要不然他保不准乾熙帝那天会突然来上一道圣旨,要他如何如何。
想到此,凌云只能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