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如是一想,思绪喷涌而出,刹那间泪水湿润了眼眸。
杨云恍惚间,仿佛看到大娃眼眶的泪水在打转,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注目一看,这才发现没有看错。
心一阵疼,连忙问道,“娘亲,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孩儿不能进舅舅书房?”
随后仰着头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娘亲不哭,娘亲要是不喜欢,孩儿不进舅舅书房便是。”
大娃乃是喜极而泣,却没想到儿子误以为她是悲伤而泣,摸着他的头,温柔道,“傻孩子,舅舅如此看好你,娘亲如何会不喜欢呢?娘这是开心。”
杨云霎时露出疑惑的小眼神,心想这大人真是奇怪,眼眶的泪水在打转,竟然会是因为开心,可他明明每次都是伤心才会流泪,没有一次是因为开心而流泪。
杨云挠着头,一脸不解道,“母亲,开心不应该是笑吗?为何母亲开心要流泪呢?”
也许只有小孩子,才会问出这等可爱的问题。
大娃耐心同他解释了一番,然而杨云却听得懵懵懂懂,一知半解,无奈她只能含糊其辞解释,说等他长大便会知道。
兴许是想讨大娃开心,杨云轻轻拉着她的衣袖,突然夸下海口道,“娘亲,孩儿将来也考状元,给娘亲考个诰命回来。”
大娃与杨大狗相视一笑,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云儿有这份心意就好,娘亲不需要这诰命。”
杨云连连摇头道,“不,娘亲,舅舅中了状元,孩儿也要考状元,孩儿听说中了状元可以走马观花,好不威风。”
从这里不难看出,杨云对于凌云的崇拜,可以说是到达了极致,三句话不离舅舅。
搁在别人家,或许会教育一番,但在凌家人身上,这就是一种习惯,因为就连凌家姊妹们,都崇拜凌云。
所以在大娃看来,自己的孩子崇拜舅舅,并无问题。
再说面对儿子的热情,大娃自然不愿一把水熄灭它,而是好声鼓励道,“云儿既然想要考状元,那可要好好努力哦!你要知道,舅舅当年为了考科举,可是吃了好多的苦,费了好大功夫,才中的状元。”
回首往昔,凌云小时候读书的场景历历在目,只是她内心又觉得自己弟弟,仿佛天上掉下来的文曲星一般。
每每考试都是第一,别人家的还是不是在被夫子打,就是再被夫子打的路上,然而她从未发现弟弟被打的痕迹。
有个疑问藏在她心里一直没问出来,那就是别人上学都是花钱,反过来她弟弟上学不仅不用花钱,回来的时候,还会给她们姊妹带些糖果。
“娘,您是不知道,舅舅方才还夸我比他小时候厉害呢!”
“噗~”
这话说一遍还不行,还要在她面前说第二遍,大娃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
“娘亲,你笑什么?”
“啊~哦,没有,娘亲突然想到开心的事。”
“娘亲,你莫要再骗人,你刚刚明明就是在笑孩儿。”
“没…没有,噗哈哈哈…”
大娃想要忍住不笑,可是一看到自己孩子那倔强的脸,还妄想同舅舅相比较,就忍不住要笑出来。
“娘亲,您明明就在笑,还说没有,孩儿不理你了。”
“母亲错了,请云儿原谅母亲。”
大娃笑,是笑他儿子不了解舅舅的情况,日后等他回去参加科举之时,兴许还能听到舅舅的传说,到那时候,他应该就说不出比肩舅舅的话来了。
与此同时,凌府门前。
那和尚再一次蹲在门前不走,眼巴巴的望着杨二狗。
一连三天,杨二狗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好脾气,或许也是再者有杨三牛在,“和尚,你不要脸…这里这么多人家,你凭什么就盯着我们凌府,我劝你趁早离开,不然今日我非教训你一顿不可。”
哪知这货毫不在意杨二狗的数落,反而回过头来恬不知耻道,“施主,今日贫道要吃那个带颜色的鸭子。”
“卧槽你大爷的和尚,我家少爷瞧见你可怜,一连几天给你提供吃的喝的,你竟然真就赖在我们凌府不走了,你要不要脸?”
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心平气和解释道,“施主莫急,贫僧师傅曾同贫僧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当以助人为乐,再者贫僧只不过在此地停留些日子,并不是赖着不走,还望施主不要误会。”
相对于和尚的平静,杨二狗却是要暴怒许多,指着和尚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我误会你个鬼,小和尚,我可警告你,今日要吃的没有,还有赶快给我离开,要不然待会定要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我可不是吓唬你,你也千万不要说没有提醒你,我们三牛打人可是没有轻重的,等会你要是被打吐血,或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要怪到我们头上,因为这都是你自找的。”
本以为这么说,和尚会离开,谁知这货却是一动不动,根本不在意杨二狗的威胁,又或者本就无惧威胁。
和尚表现得越是不以为意,杨二狗就越是生气,本来只是想将这货赶走,哪知这会一看到他视若无睹,无视他的警告,杨二狗一下子就来了脾气。
回头向杨三牛招了招手,紧接着靠近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句,“三牛,你给这和尚一点颜色瞧瞧,要不然这厮怕是要赖在这儿不走了。”
杨三牛脸上尽是犹豫之色,小心翼翼试探道,“二狗哥,要不还是找别人吧?要不待会我没个轻重,下手重了…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杨二狗瞬间拉了脸,眯着眼睛不悦道,“找别人,找别人怎么能将这厚颜无耻的厮吓到?再说了你怕什么,要是出了什么事,不是还有我兜着吗?瞧你那胆小的样,一点都没有以前的模样。”
“不是…二狗哥,少爷说了,不让我同别人发生争执,这儿可是京都,万一出点什么事,连累到少爷…”
杨三牛犹犹豫豫,不肯出手,杨二狗不禁有些恼羞成怒,随后打死了感情牌。
“你这小子,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没有我带你出来,你现在指不定在哪里给人欺负,现在好了,竟然连我的话都敢不听,可真有你的啊~三牛。”
杨三牛嘴角一抽,面露苦色道,“二狗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二狗却是不听,咄咄逼人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反正就这一句话,你出手还是不出手?”
迫于无奈,杨三牛只好哭丧着脸同意道,“我…我,二狗哥,你别生气,我动手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