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泥俑这活,只有大户人家陪葬时才会用到,一般人请不起也用不着。
因而他在家时,同时也是一位匠人,帮人刻这刻那的,赚些养家的费用。
只是这种低级的工艺,一年到头也赚不来几个钱,活多的时候,勉强能养家糊口,活少的时候还真不好说。
见到凌云二人,王老头也没有多惊讶,毕竟他常年为人做事,时不时会有人找上门来。
因此对待凌云二人,语气倒也平淡。
“你们二人有何事?”
凌云先是朝他拱手,开门见山问道,“老伯,小子打搅了,听闻老伯是个泥佣人?”
王老头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看着凌云道,“老朽正是,不知你们二人到此所谓何事?”
凌云缓缓说道,“老伯,是这样,小子想请您帮忙,不知可否,这工钱一月三两,您看如何?”
虽然不确定工价如何,但他想着一个月三两银子,应该是足够了吧?
哪知王老头听闻,一个月三两银子,眼里迸出一道光,一闪而过,随后惊叫道,“你说什么?三两银子?”
从王老头眼里看到震惊的眼神,凌云心想应该是他给的工价应该是高了,但如果他会刻字,那就不算高。
于是乎凌云问道,“嗯!三两银子,老伯可会刻字?”
王老头激动道,“会会会,就是靠这双手吃饭的,寻常的东西都会些。”
只要有活做,就没有他老王做不来的事。
王老头先是请令人二人进门,坐下喝了口茶。
凌云跟他聊了很久,庆幸的是王老头对于刻字,竟然有所了解,他只是稍微一点,王老头就能听明白,这真是天助他也!
最后凌云在王老头家里,捣鼓了好久。
先是将胶泥做成一个个规格一致的毛坯,在一端刻上反体单字,字划突起的高度像铜钱边缘的厚度一样,用火烧硬,成为单个的胶泥活字。
这就是最简单的活字印刷,没想到最后还真被凌云和王老头做了出来。
虽然字体是刻了出来,到远远不够,所以凌云对王老头说道,“王老伯,这些个,多做一些,待会我将所需要刻的字一一送来,你就按书上的刻即可,若是忙不过来,也可以再找两个帮手,钱呢就给二两一个人,你看如何?”
“哦?”
还能叫帮手,而且这给的价格这般昂贵,王老头生了恻隐之心,神色凝重,有些犹豫道,“云少爷,您看我叫来我两个儿子行吗?他们两这些年颇得我的真传,制作这些倒也不难。”
刻字,只需要按照凌云给的字可上去即可,一笔一划,讲究的是字体端正,只要字没有问题,他这里却是没问题,不过还是给王老头交代这么一句。
“王老伯,你看着决定,我只看成果。”
“好咧!云少爷。”
凌云走前,先是付给王老头一个月的工资,这可把王老头给激动坏了,再三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凌云交给他的任务。
凌云交代一些琐事之后就离开了。
回到客栈,将他手写的书本,一一送去给王老头。
什么论语,三字经,当然还有他最新推出的十年科举,五年模拟,以及其他秀才写关于自己一路科举的经历,都一并送了过去。
小何送过去的时候,他还特意交代,这些书万万不能出问题。
小何也知道书本的重要性,自然小心谨慎,最后还叫上阿福一起出门。
城东李家,李志明坐在房间里,对着跪着的小厮冷冷道,“人查到了没有?”
小厮跪在地上,略微抬头,又迅速低下,忐忑不安道,“二少爷,查到了,解元名叫凌云,来自安州府。”
此时李志明的阴晴不定,让跪在地上的小厮诚惶诚恐。
“不可能...”
此话一出,给了李志明当头一棒,让他直接将桌上的的茶杯摔倒在地,吓得跪在地上的小厮瑟瑟发抖。
解元竟然来自安州府,这是李志明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的事,这不仅是他李志明的耻辱,更是安南府众学子的耻辱。
以至于李志明大发雷霆之后,喃喃自语道,“安州府,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安南六府十州,安州府最是贫瘠,历年来不论是哪一级的科举考试,都是垫底的存在,再者从来未有出现过解元,所以李志明的异常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输给本府或是排名第二平南府,他倒也没有那么生气。
现在,他堂堂安南府有名的才子,竟然在乡试上输给了最穷最落后的安州府的学子,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李志明突然盯着地上的小厮,阴森道,“你,去给我将凌云的所有底细查个一清二楚,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解元,到底何德何能,竟然敢排在本少爷前面。”
闻言小厮当即回应道,“小的领命!”
说完看了一眼李志明,哆哆嗦嗦退了下去。
第二天,凌云在房间写书写累了,就下楼喝茶。
下去时发现很多人在吵吵闹闹,议论纷纷,只是其中一人瞥见凌云下来了,当即拍了拍旁边人的衣袖,随后几人不约而同住了嘴。
凌云不要多看了他们两眼,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下楼,就突然没声了?
而且还这么明显,这是什么情况?
更有甚者,见到凌云下楼喝茶,起身就要往门口走去,似乎不愿同他坐在同一屋檐下。
他有这么吓人吗?
不就是骗了他们一点钱吗?
读书人怎么能说骗呢?
这是凭实力赚来的钱,所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刚刚诸位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哼!”几人只是闷哼一声,并没有接话。
凌云在这几人身上扫描一圈,诧异道,“哟,诸位这是为何不说话?”
黄秋生愤愤不平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解元老爷又何必挤进来。”
“李长福附和道,“就是,解元老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又何必挤在一起。”
话一说完,起身作势要走。
不过凌云怎么能让他们就这般走了呢?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于是在袖子里掏出二两银子,扔在桌上笑道,“谁能告诉我,刚刚你们在聊什么,这二两银子,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