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和志心里自然想着,同杨二狗口中的解元老爷,见上一面,日后也能称之为一面之缘。
可是现在,左顾右看,也只有他们二人,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由大失所望!
心里这一落差,不免让他眼皮一跳,心生不悦,虽没有说出口,但却溢于表面,让杨二狗一眼便能看出他的不满。
见到杨和志心急火燎,杨二狗嘴角微微上扬,骚了骚头道,“杨大叔,先别着急。”
此话一出,杨和志更加着急了。
心里不由朝杨二狗暗暗骂道,不是你卖,你当然不着急,我可是拼着亏损几百两纹银的决心,将这店盘出去,心想着能见上一见解元老爷,权当结个善缘。
他倒好,说是解元老爷要买,现在却带着个小孩,这算什么事,这不...不是耽误事吗?
气的他呀!站在原地直跺脚。
杨和志坐立不安,杨二狗自然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不认为,眼前的人是他少爷。
于是乎他先是一愣,而后脱口而出道,“杨大叔,其实这就是我家少爷。”
杨二狗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在想,当杨和志得知眼前这人,就是他口中的解元老爷时,会做何感想?
想到他反应,嘴上不由裂开出一道口子,在那儿傻笑。
果不其然,当杨和志听到这少年,就是杨二狗少的爷时,瞠目结舌,大惊失色,错愕的看着他。
惊讶的杨和志嘴巴张的,足以塞进一颗鹅蛋,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二狗,你...你是说,这...这少年,就是你口中的解元老爷?”
杨和志越是震惊,杨二狗心里就越是畅快,咧着嘴笑道,“杨叔想的没错,这位少年,确实就是我家少爷。”
嘿!
没想到吧?
我杨二狗跟着的人,是如此的年轻。
哪怕是得到杨二狗的亲口肯定,杨和志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
转过头去,想再次打量凌云,恰巧这时凌云刚好朝他看来,微笑向他点头。
杨和志看着这个弱冠少年,内心再一次被震撼到,始终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是一位解元。
太年轻了,实在是年轻到让他无法相信。
可是仔细一想,他从未曾听闻安南府城,有这么一位弱冠之年的解元。
难不成是其他行省,跑过来的世家公子?
想想也是,若不是出身世家,又怎么可能以弱冠之年,斩获一省状元?
除了世家,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这样一想,杨和志的心,才稍微放松下来。
怀着忐忑的心,再次走向凌云,刚要开口,但是面对凌云,一时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见状,凌云展齿一笑道,“听闻小杨叫您杨叔,那小子在这也攀个亲,也叫您一声杨叔,您看如何?”
杨二狗现在是他手下,称之杨哥显然不合适,叫二狗又有点难以启齿,左思右想,只能唤作小杨了。
杨和志听到凌云叫自己杨叔,原本静下去的心,瞬间紧张起来,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想他杨和志三十年来,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让以位解元老爷这般称呼自己的,还是头一次。
哪怕是头一次,他心想,日后也不可能再有。
本来读书人,就看不上他这种商贾之家,现在却能得到解元老爷,喊他一声叔。
杨和志此时此刻,诚惶诚恐,举着颤抖的手,不知所措,一时间囧态频出。
凌云见状,并未觉得好笑,反而和声和气安慰道,“杨叔,您先别紧张。”
杨和志听到凌云这话,仿佛如沐春风,让人听了莫名的心安。
他实在是没想到,眼前这年轻的解元老爷,竟然这般礼貌规矩,且待人和气,丝毫没有架子。
就像隔壁村的小孩,见到人突然来那么一句,“叔叔好”之类的话。
只是不知这般行为,到底是假仁假义,还是真心实意,导致杨和志惶恐不安。
于是行为恭敬,朝凌云拱手道,“杨某,见过解元老爷。”
凌云作势托起他的手,谦虚道,“杨叔无需客气,喊小的一声凌云即可。”
见他不似作假,杨和志小心翼翼偷瞄一眼,又迅速将目光放下。
不过话虽如此,杨和志到底还是一商人,哪怕凌云客客气气,到头来他还是绷着一根弦,久久不敢释放。
“杨某不敢!”
“瞧杨叔说的这是什么话,杨叔唤凌某一声小子,那是小子的福气,当真是乐意至极!”
凌云见状,叹了声气,只好将话题引到门店上。
“杨叔,您看是否可以带小子瞧一瞧这门铺?”
杨和志闻言,当即应道,“啊...可以,当然可以,凌...凌少爷,这边请。”
杨和志本想叫凌云老爷,但一想到他的年纪,难免觉得奇怪,就止住了嘴,换成凌少爷。
随杨和志逛了一遍门铺,凌云觉得此店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的期待。
这门店不仅宽敞,且还是两层的店铺,一楼原本是卖布料生意,二楼作为其居住的地方。
只是这般宽敞的店铺,又正值街道中心,不知道要出多少银子。
不过既然相中了,哪怕是高出预算的一两百两,他也能接受。
转弯一圈,凌云这才看向杨和志,开门见山道,“杨叔,这店铺小子看着还行,您打算要多少银子?”
杨和志一听,心里一喜,便知道凌云看上了这门店,打算按照同杨二狗说好的价格出售。
若是觉得贵,那他也可以适当减些,最主要的是眼前的少年,言行举止让他觉得很舒服,低价卖与他不算亏。
再者做个人情,结个善缘,当真是百利无一害。
想到这,杨和志低头回道,“凌少爷,就按二狗商量好的价格即可。”
“哦?”
闻听此言,凌云将目光看向杨二狗,后者会意,走到他跟前,说了一个”八百两“的数,令他大为震惊。
杨二狗说完,退至身后。
凌云在心里嘀咕道,“这门店一楼加二楼,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平方,只要八百两?”
当真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