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继续依偎在尘澈身旁,眺望着远方的美景。
不知何时,阵阵悠扬却透着一丝痛苦与思念的琴声从后方传来。
尘澈和符玄一起转过身,望见那神色平静如死灰般的丹枢。
符玄一眼就看出丹枢是盲人的同时,还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就在她准备用法眼观测之际,尘澈却微微打断了符玄。
他走上前,质问着丹枢。
“丹枢,你没有用我给你的仪器来恢复视力吗?!”
“原来是尘澈大人啊,你身旁这位是你的妻子吗?”
“嗯。”
“她给我的气息感觉有点像太卜司卜首符玄。”
“丹枢,不要转移话题,为什么不用上我给你的仪器?”
“尘澈大人,丹枢戴上那仪器虽然能看见现实,却看不见光明。
更看不见她,所以,还是继续让我陷入黑暗之中吧,好吗?”
尘澈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他穿越而来。
自然知道眼前的丹枢是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可怜之人。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药王秘传和她在丹鼎司的行为处处被自己所限制。
丹枢的琴声变得更加凄冷。
“尘澈大人,符玄大人,为什么会有星神所选中的令使不愿意去追随祂的命途呢?”
符玄直接回答道。
“可能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暂且与那星神的命途有所相违,但长期来看。
普通的命途行者都会走上命途,令使也必然走上那星神的命途。”
丹枢笑了,在她的笑中却表现出非常的愤怒。
尘澈也明白自己阻碍她的所做所为,迟早会让她拼尽全力一搏。
“丹枢,迷途知返吧,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
“唉,尘澈大人所言丹枢皆明,但尘澈大人可知逝去高山流水的知音挚友。
是何感觉吗?!”
尘澈闭上双眼,微微摇了摇头。
“那只是一场意外,丹枢,放下那一切仇恨,做好你的丹士长,不要再徒增罪业。
迷途知返,苦海无涯。”
那琴弦突然断了两丝,丹枢缓缓站起。
“呵呵,看来我和尘澈大人还是没有任何是共同语言啊。
不过,假如某一天,你身旁的符玄大人会永远地离你而去。
到那个时候,你应该会懂我的心境吧。”
“永远不会,因为我会时刻保护她,时刻在她的身旁照顾她。”
丹枢怒了,无光黯淡的眼眸中,满是不甘,质疑和绝望。
她直接把那古琴摔在石桌上。
“在祂的暴虐之下,没有任何生灵能够活着,即使你,亦或者是太卜大人。”
尘澈冷冷地望着丹枢。
“无谓之言不预。
丹枢,如果你的挚友在九泉之下知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她会很难瞑目。”
“也许是吧。”
丹枢颤抖,满是怒意的离去。
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情况后,符玄小声地提醒着。
“阿尘,下个月初,要不你就别去丹鼎司练丹药了吧。”
尘澈轻轻安抚着符玄的头。
“玄儿,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了,我空间背包中还有些食物。
将就将就吧。”
符玄乖巧地点头。
……
两个时辰后,尘澈背着符玄回到家中之时,她早已发出细微的鼾声。
尘澈再三确定符玄已经熟睡后,从空间背包中取出那枚洞天戒指。
释放自己的丰饶之力,瞬间就进入洞天之中。
整个洞天是一片可以行走的湖面之上,皓月当空,微风徐徐。
“呵呵,你都半个月没有回这洞天之中了吧?!”
那冰冷如月的声音从尘澈身后传来,尘澈转过身。
望向眼前冰蓝发,带着眼罩的女人。
“镜流,你的魔阴身最近半月是否被完全压制?”
镜流冷冷一笑,手持剑刃。
“托你的福,只要我不挥动这把剑刃,我的魔阴身就不会触发。”
尘澈微微点头,看来这次按照上古丰饶药典的药效是对的。
确实能够在一段时间压制魔阴身。
但上古丰饶药典中记载,持明髓才是这副药的关键之一。
有了它,加上自己作为丰饶令使的力量,或许能把仙舟人堕入魔阴身的时间再次延后三百年。
如果想延迟更久,或者更好的压制住魔阴身,就需要那持明髓。
奈何持明髓之物有违天道,一想起那盲人女孩,还有白露等和人一样活着的持明族。
尘澈就不寒而栗,此生都不想持有任何的持明髓。
宇宙之大,世界之多。
只要自己多加试验,一定一定能找到取缔持明髓的药物。
让玄儿不在因为魔阴身而恐惧。
他又在丹炉旁拿出上古丰饶药典,开始炼制丹药。
“新月草,丰饶花……”
镜流望着尘澈闭上双眼,一脸认真,却又非常小心翼翼地炼制丹药。
不经意间走到他身前,追问他。
“自古以来,无论是步离狼首,造翼族的族长,乃至那恐怖的倏忽。
它们都是丰饶令使,却总是想让仙舟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更是妄想让仙舟人更早堕入魔阴身,而你怎么和他们如此不同?!”
丹火将停,而丹药已出。
尘澈走上前观察着丹药,然后才转过身对镜流说道。
“镜流,二十年前,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你也在当时救下了我。
然后祂才主动呼唤我,并亲自赐福于我为新的丰饶令使。”
镜流不断思索着,在何地拯救他,连那星球的名字都已忘却。
不过当时他被反物质军团追杀,被自己救下到是事实。
至于他为什么能亲眼见到丰饶星神,又为什么会选择把令使的力量赐福于他。
这些镜流都难以明晓。
尘澈边擦拭着丹炉旁的药垢,边对镜流诉说着往事。
“我爷爷说,我尚在襁褓之际,我的双亲就逝去。”
“这和你想拯救仙舟人有什么联系?”
“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会对我冷嘲热讽,说我是克父克母之命。”
镜流沉默着,眼罩之下的赤红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怜悯。
尘澈也察觉到镜流的怜悯,只是淡淡一笑,继续诉说着关于他自己的过往。
“万幸,我爷爷是虽年近古稀,但却也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豁达的中医。
他不仅用中药调理我的身体,还教会我认字识药。
闲暇之余,也常常带着我悬壶济世。
那么多被病痛折磨着的人,在看见我爷爷到来之际。
黯淡无光的眼眸中总会绽放出别样的希冀,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够像我爷爷一样拯救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