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会因为李折委婉的拒绝就失落,她是一个很看得明白事的人,只要李折会对她好,这就够了。
“皇后,你有没有听过,「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嗯,这是唐代王昌龄的诗,很适合眼前的场景,万岁爷好雅兴呐!”
“哈哈,此时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这雪原玉山,朕不由得想起这首诗,真是好诗!”
李折除了“好诗”,也说不出什么有文化的点评了。
“万岁爷喜欢王江宁?”
“喜欢,朕跟朕的朋友阿珂,都很喜欢他的边塞诗,多么豪情壮志,高昂洒脱啊!”
“所以万岁爷这次不顾安危来到了边塞,就是为了目睹诗中这一盛况吗?”
“是,也不全是。”
另一方面李折真的很喜欢雪,他想看看漫无边际的林海雪原。
“可惜看不到两军冲杀的波澜壮阔。”
“也幸好没有一丝血迹将这洁白的雪色染红,没有打搅朕赏景,嘿嘿。”
看着皇后疑惑的表情,李折又补充道。
他害怕皇后误解,把他当成爱打仗的厮杀的货色了。
“臣妾明白。”
“皇后,你喜欢打仗吗?”
皇后的放松了皱着的眉头,目光坚定。
“谁会喜欢打仗?只有沉醉功名,贪得无厌的人,才会把战争当做升官发财的工具,把杀戮当做发泄私欲的借口。一打起仗来,无论输赢,受苦的还是普通老百姓,轻则增加沉重的赋税,重则丧夫失子,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皇后看着李折,李折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委屈,不是自己受的委屈,是替那些无数的普通老百姓委屈。
“唉,朕就是随便问问,你看看你,怎么都要哭了?”
“臣妾想劝劝万岁爷,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兴师动众发动战争,如果打赢了,万岁爷可能会获得很多战利品,但是失去的,有可能就是很多民心了!”
李折知道皇后是个深明大义,母仪天下的好皇后,但是还是没有料到她能体谅百姓的疾苦。
“好,朕答应你,若不是敌人犯我,朕绝不主动出兵发动战争!”
得到万岁爷的这般承诺,皇后终于是喜笑颜开。
一时之情让李折向皇后许下了这份沉重的诺言,多年之后他执意出兵攻打倭国,会不会想起今日在这居庸关城墙时许下的承诺呢?
他肯定是忘了,因为那时候,他许诺的对象,周皇后,早已经不在了。
但是现在,离那个时候还很早,李折想不到那么久远的事情。
“可是皇后,那金军总是袭扰朕的疆土,朕该怎么办?”
这是很实际的问题,你不犯人,但是有人来犯你。
“这种军国大事,万岁爷应当与孙老等大臣商议,臣妾不应干政。”
李折心想,嘿,说到眼前棘手的实际问题了,你倒不说了。
“朕就想问问你嘛,这也没有旁人,就当闲聊,你觉得朕应该主动出击,还是以防守为主呢?”
“这...”
看着李折没有饶过自己的意思,皇后思考片刻后不得不说出内心的想法。
“臣妾愚见,万岁爷莫言当真。”
“嗨,都说了是闲聊,朕不会当真的,你尽情说就是了。”
“臣妾以为,逐外夷当先安内国,如今,”
“攘外必先安内?”
李折震惊的看着认真的皇后,这是从一个古代女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吗?
“嗯,如今中原地区诸多流寇,臣妾以为,应当先将这些流寇安抚,给与粮食,也可给他们兵器,训练他们,让他们成为朝廷的一支军队,去关外打击金军。”
“皇后真乃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李折对她的想法佩服得真是五体投地。
“好,回去之后,朕就安排,安排卢象升,这位大佬不知现处何地是何官职啊?”
“卢象升?臣妾不怎么了解军中事务,没有听过这位将军的名字。”
“不要紧,朕回去派人去找他,此人可是位英勇无双的战神呐,李自成和张献忠都被他打的头破血流,号称「卢阎王」。”
“额,这李自成和张献忠又是何人呐?”
“哦,这时候他们应该还在老老实实上班吧。没事,这些都是渣渣,皇后不必记住他们的名字,朕有卢象升,定能平定中原流寇。”
“万岁爷知人善用,一定会的。”
“皇后可以算是朕的智囊了,哈哈哈,与皇后相谈,也算解决了朕心中一大事。”
“万岁爷言重了,臣妾只是将万岁爷心中所想说出来罢了。”
“好了好了,说好的朕是带皇后出来玩耍的,不谈这些国事了。皇后,你滑过雪吗?”
李折话锋转的也是真快,问的问题也总是让皇后摸不着头脑。
“滑...滑雪是何,游戏?”
“滑雪,顾名思义就是在雪上滑咯,皇后这么聪慧,怎么这都不理解啊。”
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李折总喜欢调侃别人。
“在雪上滑?要如何滑?”
“走,朕带你去玩玩。”
已经走出登城口百十米远的二人,又回头准备去滑雪。
走了一段路,彼此都没说话,李折尴尬得毛病又犯了,想说点什么打破沉寂。
“雪中散步是挺浪漫的哈?”
唉呸,李折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又聊起感情方面的话题了。
“浪漫?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明朝还没有这个说法,还好还好。
“嗯,就是无聊,无聊的意思,嘿嘿。”
李折赶忙编了个意思想骗过皇后。
“万岁爷觉得,和臣妾漫步雪中,很无聊吗?”
“哦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朕的意思是,和接下来的滑雪相比,散步就没那么好玩,滑雪真的特别好玩。”
李折说出滑雪特别好玩的时候,真的特别自信,好像他真的玩过一样。
十七年连本市都没出过,地处西南的北阳市,又几乎都不下雪,有雪也只是下在市北的万佛山上,离李折的家还有七八十公里。
李折长这么大也就去玩过几次,虽然那是他父亲的老家。
李折父亲是一个上门女婿,从小读书刻苦,走出大山,终于“嫁”到了他妈妈家。
由于他妈妈在他三岁就去世了,所以他爷爷奶奶(李折妈妈的父母)对他父亲也是非常好,像亲儿子一样看待,这个小家庭也是很温馨的。
这么多年李永先把精力全都投入到老师的身份中,也是没有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