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苏鹤卿的表情一顿。
几秒后,他低低地笑了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他的表情泄露了。
“苏太太这么厉害啊?”
他贴着她的耳边,低声地说着。
裴清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当然。”
“你要是骗我什么,我肯定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了。”
苏鹤卿笑,“那我骗你了吗?”
裴清妍顿了顿,“……没有。”
她只是想知道,傅砚辞和苏鹤卿到底聊了什么?
苏鹤卿低下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没什么,傅先生只是失眠,我给他泡了壶安眠的茶,顺便开了个药方。”
“只是失眠?”
裴清妍惊讶。
她直觉告诉她,不可能只是失眠这么简单。
苏鹤卿嗯了声,“就是失眠。”
“只是失眠的话,他为什么还要特意来见你一面啊?”
裴清妍还是有些不解。
苏鹤卿握着她的手,轻捏着她的手指。
“他不是一般的失眠,普通的药对他来说不管用,医学研究院有不少严重失眠的案例,也研发过不少安眠的特效药。”
裴清妍听着,困得打哈欠,含糊地开口,“睡不着,那他挺可怜的。”
苏鹤卿轻轻地笑了下,“嗯,是挺可怜的。”
永失所爱。
还要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于他而言冰冷的世界里。
又怎么不可怜呢?
裴清妍困得没心思想别的事情了。
她靠在男人的怀里,“苏鹤卿,我不想动了。”
“好。”
苏鹤卿摸摸她的长发,“我抱你去洗澡。”
她低低地唔了声,闭着眼,似乎已经彻底睡过去了。
等洗完澡回来,她都没有醒来。
确实是累了。
苏鹤卿给她掖好被子,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起身,走出了露台外。
他把窗户关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一股潮湿的雨后的味道。
“啪嗒——”
一抹火星亮起。
苏鹤卿指间夹着香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那张脸。
傅砚辞说的那些话,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说,傅砚辞要放下心中的执念,心病才会好。
可是他也知道,傅砚辞放不下的。
所以这病,也不会好。
傅砚辞早就想死了。
可有人不让他死。
所以,他只能不断在死和活下去之间挣扎,折磨自己。
傅砚辞说他们很像,他可以懂他。
是啊,他懂。
可他和傅砚辞不同。
裴清妍说的话,他都会乖乖听话的。
但唯独这件事情例外。
苏鹤卿低眸,又吸了口烟,然后吐出。
她是他的明月,是他的公主。
没有他在身边照顾她,她会害怕的。
她那么娇。
他怎么舍得?
香烟慢慢地燃烧到最后。
然后熄灭。
苏鹤卿回到卧室里,但没有直接上床。
而是等到身上的寒气消去后。
才放轻了动作,掀开被子上床。
刚躺下,裴清妍就循着他的温度熟练地钻进了他的怀里了。
苏鹤卿搂着她。
“你去哪儿了?”
瓮声瓮气的嗓音响起。
他低头,柔声哄道,“出去了一下。”
裴清妍好像是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她又继续睡过去了。
……
第二天。
路上的时候。
裴清妍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苏鹤卿,傅老师到底是因为什么失眠的?怎么这么严重?”
她知道一个人想睡但是又睡不着的感受。
能够让一个人患上失眠症,甚至连市面上的安眠药都不管用了的时候,只能说这个人的情况就是严重到连药物都难以控制的程度了。
苏鹤卿打转着方向盘,“妍妍,傅先生是我的病人。”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会告诉她有关傅砚辞的情况。
裴清妍:“……”
她叹了口气,“好吧,我不问了。”
苏鹤卿笑了笑,抬手快速地摸摸她的头,又收回。
“不许再好奇别的男人了。”
裴清妍无辜,“哦,知道了。”
“要是还有下次……”
苏鹤卿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我不介意在这里好好表现一下。”
裴清妍脸一下子就红起来了,嗔怒,“这里是医院。”
苏鹤卿停好车,“我又没说是在医院。”
裴清妍:“……”
完了。
她怎么觉得苏鹤卿变坏了?
“还有,我昨天好像听到你说记忆里的他,比不过他现在的本人。”
苏鹤卿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喉结下的衬衫,“比不过吗?”
喉结滚动了下,性感又迷人。
精致的锁骨缓缓地露出,上面还留下了几个小牙印。
看得出来昨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清妍:“……你听错了。”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承认。
苏鹤卿偏着头看她,眸子微挑,“是吗?”
“对啊。”裴清妍点头,丝毫不心虚。
苏鹤卿笑了笑,“没关系的,我可以努力的。”
听错也没关系。
她要是喜欢以前的他。
那他就可以是以前的他。
只要她想。
裴清妍欲哭无泪,“……”
她很想说,你别努力了。
这几个字和他会好好表现一样恐怖。
她的腰一点都经不起折腾。
“……我就是随便说的,你别当真。”
苏鹤卿眸子微挑,“是吗?可我为什么会觉得你说的是真的呢?”
“不,你听错了。”
裴清妍打死不承认。
“那你喜欢哪个呢?”他继续问着。
裴清妍:“……不是都是你吗?没有区别啊。”
苏鹤卿笑了笑,很温柔,“不,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