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司玉的这件事的热度已经降了下来,网上关于司玉的文章和帖子完全被清理完毕,那帮好事的记者媒体也没有找到这来,一切仿佛都回归了正常。
平时白天家里只有司玉一个人在家,陈知行不能一直留在家,假期结束他要去上课。起初陈知行想请假留在家里照顾她,可是司玉不同意,她认为自己又不是残了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最后两人各让一步,陈知行白天上课,但是晚上的课他就不上了。
与此同时,林初阳的比赛推迟了,预计可能在十一月才能回来,司玉有些失落,陈知行倒是开心的不得了,那就意味他和司玉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陈知行白天上课,司玉就一个人待在家里。这段时间因为需要卧床休息,非必要是不下地的,所以她要么待在床上要么就是在沙发上。
陈知行怕司玉无聊,在早上上学之前都会把司玉从房间抱到客厅的沙发安顿好。然后他贴心地把吃的喝的都备齐放在茶几上,同时把遥控器和复习需要的资料也放在上面,方便司玉伸手就能够到。
每天如此,司玉也听话好好的在家养伤。她每天待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陈知行回来,从白天到黑夜。
陈知行每天中午会带饭回来,陪她吃完饭后,便又匆匆回学校。因为陈知行的家离学校有些远,中午赶回来吃了饭便要离开,没有一点休息时间,司玉瞧在眼里十分心疼,她跟陈知行提过让他中午不要回来,吃饭的话她自己中午随便吃点面包饼干就行了,她对食物其实没有太多的挑剔,只要填饱肚子就行了,他这样做太累了,不值当。
陈知行一听司玉这话没有想便一口拒绝。
他说:“俗话说得好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饱晚上要吃少,你到好养?中午光吃饼干和面包便能对付了,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身体,你要是真的对我过意不去,你就要遵医嘱,好好地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值不值当,麻不麻烦,累不累那都是我的事,而且我乐意。”
最后司玉无力反驳,陈知行说的没错,她只好乖乖地听话。
这一个多月,司玉每天让自己尽量少动,好好地吃饭,按时吃药,坚持腿部按摩和做康复训训练,因此她恢复的很快。
这段时间张正远会偶尔上门来看她并且给他做检查,还给她介绍了一个专业的康复训练师,她叫罗伊,她是典型的江南温婉女子的长相,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亲切。
罗伊一周来上门一次,通常在周六或者周日。
司玉总觉着罗医生有些奇怪,或者说她在质疑罗医生的专业能力,因为头两次她可以感觉到罗医生的在给她进行康复训练时表现的不是一个专业医生的水准,她的手法动作都很生疏,对于腿部按压的力度的掌握完全不能很好的掌控,要么太轻要么太重,倒像是个半路出家的。
因为是张正远介绍来的,司玉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并不好说,之后罗医生的表现相较最初两次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司玉也将自己的疑心抛之脑后。
罗伊每次给司玉做康复训练的时候都会跟她聊天,直到康复训练结束。
关键每次,司玉觉得比起罗伊给她做康复训练,她更喜欢跟她聊天,每次两人聊完之后,她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心境也变的平和。
又一天的康复训练结束,罗伊照例询问司玉的感受。
“怎么样?”
司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语气里充满了满意,但说的却是违心话。
“挺好的。”
“那就好。”罗伊听到司玉的回答高兴的说道。
“罗医生,我一直想问你点的这个香是什么,闻上去很舒服。”
罗伊给司玉做康复训练前,她总会点上一根线香,香的味道很舒服,香而不腻,层层递进,沁人心脾。
罗伊笑着说道:“鹅梨帐中香,这个香既有果香的甜润,也不失沉檀的端庄醇厚,它可以让人心平,人只要心平了,便可以气和,气和便可以诸脉络皆通,气血通畅,这个对你养身体很有帮助的。”
“怪不得,只要闻到这个香味便感觉心慢慢静下来。”
这时候陈知行一只手端着一杯水,另一只手拿着药朝她们走过来。
“又要吃药了。”司玉很不情愿地接过药,在陈知行的监督下把药吃了,这是张正远给她加的新药。
司玉很讨厌吃这个药,每次吃完她都会莫名地犯困。自从用了这个新药后,她变得嗜睡,晚上睡得沉还好,可是也白天会在不知不觉中睡着,这让她有些困扰,她问过,张正远说这个药就跟感冒药一样吃了容易嗜睡,但是效果很好,司玉觉得张正远是专业的,她自己也想赶快好起来,便好好的服药。
罗伊见司玉吃药面露痛苦之色,柔声对她说道:“这个病治疗是极其痛苦的,但是只要坚持总会见到成效的。”
司玉不太明白罗伊的意思,但她还是礼貌地笑了笑说道:“谢谢,罗医生,我会坚持的。”
“对了,司玉,我车里还有一些鹅梨帐中香我拿来给你,平时你自己也可以点一点用来凝神静心。”
“谢谢罗医生,真的不用了,这些日子都那么麻烦你了,这东西我不能拿。”司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我这东西又不贵,收下吧。”
罗伊望着司玉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陈知行说道:“可以麻烦跟我去拿一下吗?”
陈知行点了点头。
因为老式小区的停车位较少,罗伊的车只好停在对面街道的划出的公共车位上,从陈知行家到那要走上七八分钟。
一路上,罗伊与陈知行并排走着。
罗伊先开口:“我觉得治疗这件事还是要摊开说,我们这样做是瞒不了多久的,我也不能一直以这样的身份为她治疗。”
罗伊和张正远是好朋友,两人大学是在同一个学校,只是学习的专业领域不同而已。当张正远找到她时然她帮个忙,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因为病人有较强的抵触心理,她只好偷偷进行。为此她只好以康复训练师的身份来接近司玉,她在张正远那短暂地接受五天的训练后便“上岗”了,说实在她压力挺大的,毕竟从来都没有干过这样的事,这也不在她的专业范围内。
罗伊第一次上手的时候十分心虚,深怕被司玉察觉自己是个冒牌货,不然后面的治疗就没办法继续,好在一切顺利,这让她觉得自己还是蛮有天分的,但为了不穿帮,她回去之后都会请教张正远,她自己也抽空练习。
“我知道,只是她很抵触,如果她知道一定不配合治疗。”陈知行为了让司玉接受治疗,便和张正远商议这样做,他心里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但你也要找个机会跟她说明,等到她的脚伤好了,那些药你要怎么给她解释,而且这些药服用后会有明显的外在表现,这是瞒不住的。”
“还有我必须要知道司玉曾经经历过什么事导致她现在这个状况,我这几次和她谈话都有意识地引导她,可是司玉的警惕性很高,许多问题避而不谈,我无从疏导,这段时间给她开的药只是起到缓解情绪的作用,让她的心境变得平静,变得容易入睡,可是这药物治标不治本。”
“如果你清楚的知道司玉曾经的遭遇,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我才可以帮到她。”罗伊一脸严肃地看向陈知行,陈知行停下脚步,他回望着她,他明白罗伊的意思,只是他有着自己的顾虑与担忧。
“我可以完全的信任你吗?对于司玉的事你可以做到理性的对待吗?”
罗伊微微一怔,她不明白陈知行这话。
陈知行继续说道:“罗医生,你说的话我都懂,只是我不敢赌。”
罗伊听完简直又气又好笑,她看着陈知行说道:“如果你这样说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你值得信任的心理治疗师来,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我谁也不信任,我只是没有办法,没得选。”
罗伊在男孩眼里看到了无助,他没有说谎。
过了一会,陈知行一脸平静地说道:“罗医生,我可以告诉你,只是你必须答应我这事不能外漏,谁也不能说不能提,不然如果让除了你之外的人知道后,我不知道自己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明明是个明媚阳光少年,可是这语气,这自带的压迫感却让人不寒而栗。
罗伊有些犹豫了,她望着眼前的男孩有些害怕,可是她也有些好奇。
罗伊内心的好奇最终压制住害怕,她定了定心神,她笑着看向陈知行说道:“我保证,如果我让除了我之外的人知道后,我不需要你动手,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