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奶奶，不能这么想呀，您好，他们才好呀。”桑榆握住那双久经风霜的手。
她摇了摇头，自知时日无多，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眼看洛奶奶油盐不进，桑榆便提议道“洛奶奶，我也是个医生，我帮您瞧瞧，可好？”
洛奶奶眼眸一震，心里不由慌了神，万一被桑榆这孩子看出身体的异样。
那可就......
“奶奶，虽然不知道您哪里不舒服，我帮您号号脉，耽误不了几分钟的。”桑榆看着洛奶奶躲闪的眼神，再次劝了句。
号个脉？就那么简单？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洛奶奶笑了笑，伸出左手“那有劳阿榆了。”
桑榆的手搭上洛奶奶的脉搏，仔细聆听感受。
哎，不对，这脉搏怎么那么像将死之人的脉搏？
桑榆抬头对上一脸慈祥的洛奶奶，心生疑惑，难不成，是她号错脉了？
不行，她得弄清楚原因。
周珩在一旁观察自家媳妇的神情，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难题。
难道说，洛奶奶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
五分钟后，桑榆头上渗出密集的汗珠，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周珩见状，抽了抽几张纸巾，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
“哎呀，阿榆，号不出来没关系，奶奶不会说什么的。”洛奶奶看着满头大汗的桑榆，心疼开口。
“奶奶，再给我一分钟，很快便好！”桑榆特别害怕洛奶奶突然抽回手。
一分钟后，桑榆瞳孔一震，十分确定，洛奶奶已是将死之人脉搏，回天乏力。
看样子，洛奶奶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才会那样抵触上医院。
她深知，去医院的后果，也是人财两空。
桑榆敛起眼底的震惊，温柔道“洛奶奶，都怪我医术不精，诊不出缘由来，对不起。”
“好孩子，这不怪你，你有这份心，奶奶心十分开心。”洛奶奶拉着桑榆的手，十分热乎说道。
“阿珩，作为男人，要多多体谅老婆，知道吗？”洛奶奶看周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周珩拍着胸腹保证“洛奶奶，您放心！”
没一会，柳颜和蒋川提着菜回到家中，桑榆见状，站起身“嫂子，我去给你打下手。”
“阿川，你去陪陪周珩叙叙旧，你们好久没见了。”柳颜拍了拍蒋川的肩膀。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被安排在客厅陪着洛奶奶，桑榆和柳颜在厨房里准备饭菜。
半个小时后，桑榆端出一碟碟香气逼人的饭菜，放在餐桌上。
“洛奶奶，蒋大厨，阿珩，准备吃饭了。”说完，她走进厨房端出最后一碟菜。
众人迅速落座，举着白开水碰了碰杯。
“来来来，大家别客气，敞开的吃，饭菜管够。”柳颜招呼这大家。
洛奶奶出声附和“对，阿榆，阿珩，多吃点！”
“奶奶，我们会的。”两人同时出声回答。
饭桌上，大家一言一语的聊着天，客厅里传出欢乐爽朗的笑声。
吃到一半的时候，洛奶奶突然放下筷子“孩子们，我吃饱了，想躺会，你们继续继续。”
柳颜见状，迅速起身，搀扶着洛奶奶回房间。
周珩嘴角挪动，刚想开口，桑榆夹起一只螃蟹，放在周珩碗中“阿珩，我想吃这个。”
他看见自家媳妇的眼神，秒懂她的意思，默默将话憋回心中。
默默拿起碗里的螃蟹，拨开螃蟹壳，取出肉，放进桑榆的碗中。
柳颜临关门之际，洛奶奶叮嘱了声“阿颜，晚点记得替我送送他们。”
“妈，我会的，您先休息一会，有事喊我们。”柳颜不放心叮嘱了句。
“阿榆，我回来了。”柳颜姗姗来迟，落座位置上。
桑榆下意识开口“嫂子，你快吃饭，给蒋大厨留个夹菜的位置。”
柳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饭，上面堆满剥好的螃蟹肉。
一旁的蒋川闻言，耳朵不由自主地泛红起来，出奇的别致。
“他呀，老是怕我饿着。”柳颜每次看他的动作，劝了都不听。
周珩顺着柳颜的话开口“嫂子，安心吃就行，反正薄螃蟹是男人该做的。”
此话不知怎的，竟引起柳颜和桑榆同时笑出了声。
她们频频点头，异口同声回应“有道理。”
“媳妇，好了，快吃，我这里还有没剥完的呢。”周珩手里捏着螃蟹，不上不下，小声催促着。
这下，桑榆笑得更大声，差点没收住。
饭后，两个女人被安排在沙发上聊聊家常，不可以插手碗筷之事。
柳颜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两人，小声发问“阿珩，他，真的退役了？”
“是的。”桑榆回答十分肯定。
此话一出，柳颜脸上有点小失落，在部队十几年，说退就退，难免可惜。
桑榆盯着柳颜的神情“嫂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可惜。”柳颜惋惜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
“嫂子，人生有很多选择，我们尊重阿珩的选择就好。”桑榆视线锁在周珩身上，满脸爱意。
经过桑榆这么一说，柳颜豁然开朗“也对，条条大路通罗马，不止当兵这一条。”
“对了，嫂子，晚点你们送送我们呗。”桑榆抽回视线，看向柳颜。
柳颜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那是必须送的呀。”
晚上七点，聊得差不多的时候，桑榆提议回家。
临走之前，他们拜别了洛奶奶，出了柳颜家，一行四人走进电梯。
到了停车场，桑榆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柳颜和蒋川。
柳颜看了一眼停车场的标识，疑惑道“阿榆，怎么停住了呀，你们停车的位置还没到呢。”
“嫂子，我知道，我有事要和你们说，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桑榆一脸严肃地看向两人。
当自家媳妇说出“心理准备”四个字时，周珩隐约猜到了什么。
“阿榆，你说，什么事我都扛得住。”柳颜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风浪都见识过。
身后的蒋川，走上前，默默握住柳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