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吹沙子进了眼睛。”盛时序没有说实话,随便搪塞了个借口。
舒然眼睛瞟向窗户,只见窗户紧闭,哪来的风,说谎也不打草稿。
不过,她也没有揭穿他的谎言,有力无力的问道“还有多久可以吊完点滴?”
“还有一个小时。”
舒然点了点头,准备坐起身体,眼尖的盛时序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让她缓缓靠着病床。
她说了句“谢谢!”
太久没有感冒发烧了,上一次发烧还是在舒年一岁时,当时没有钱,并没吃药,硬生生扛过去的。
说完这句话,病房又恢复安静,两人相看无言。
“舒...”盛时序还没把话说出来,却被一阵铃声给打断。
盛时序开机后便料想到这个结果,没想到这么快。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号码,说了句“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舒然“嗯”了一声,便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盛时序走到医院走廊,按下接听键“喂,爷爷!”
“臭小子,你死哪去了,这么久手机一直关机。”电话那头一顿劈头大骂。
盛老爷子怒气冲天坐在客厅里,从婚礼回来后,他一直拨打孙子的电话,却显示关机。
“爷爷,回来后倒头就睡,没留意手机关机了。”他有预料到这结果。
谁知,盛老爷子并不想听他的解释“婚礼上那孩子是不是我孙子?”
还没等他接话,盛老爷子又来一句“如果是,赶紧让他认主归宗,我们盛家的孩子,决不能流落在外,至于...”
他顿了顿,紧接着道“至于孩子的母亲,你喜欢就把她娶回家,不喜欢就给钱打发了。”
“好,我知道了,爷爷。”说完,他迅速挂断电话,不想再听爷爷的狂轰乱炮。
盛时序掐断电话,回到病床前,坐在床头。
舒然瞥了一眼盛时序,只见他满脸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此话一出,舒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那么多事干什么。
“没事。”他抬头望向点滴瓶,紧接着道“快滴完了,我先去找护士。”
盛家老宅。
盛老爷子看着挂断的电话,气得一批,来回在客厅踱步。
刚好回家的盛天,也就是盛时序的爸爸,看见自家父亲如此生气。
下意识抬脚,想往外走。
“站住,回来!”盛老爷子早就瞟到门口鬼鬼祟祟的身影。
盛天无奈推门而入,抓耳挠腮走进客厅。
“爸,您还没睡啊?”他从小看见父亲就发怵,几十年过去了,还是一样。
盛老爷子围着儿子盛天转了一圈“被你气都气饱了,还睡什么睡。”
“爸,您这是说哪的话,我这不是刚回来嘛哪里气到您了。”盛天低声下气的说话,生怕哪里惹怒父亲。
盛老爷子看着吊儿郎当的儿子,都是当父亲的人,可没有尽过一天为人父,为人子的责任。
在逼迫他娶了时序的母亲,怀上孙子时序后,便撒手不管,天天早出晚归,人影都见不到。
盛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赶紧滚,别出现在我面前。”
“得勒。”盛天狗腿子般离开了客厅,往房间走去。
一回房间,床上的盛母被惊醒,惊讶盯着门口的人。
盛天冷着脸,若无其事的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他知道,父亲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
盛母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盛天身后,一把抱住他“阿天,你疼疼我好不好?”
她声音卑微得不能再卑微。
然而盛天已经无动于衷,掰开她的双手,冷漠的走浴室。
她也是个女人,也需要滋润,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盛母攥紧双手,恶狠狠盯着他的背影。
年少时的乍见之欢,她一直将他藏在心里,直到有一个天母亲告诉她能如愿嫁给他。
从她嫁给盛天后,除了新婚之夜碰了她之外,几十年来,不曾碰过她。
外面的人只知道她嫁入盛家有多么的风光,却不知她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盛母强忍下眼泪,躲进被窝里偷偷抽泣。
当盛天从浴室走出来,躺在床的另外一边,直接无视她的哭泣,面无表情的闭上眼。
医院里。
舒然终于输完点滴,在护士拔针时,盛时忍不住开口“护士,轻点拔。”
护士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打趣道“哟,相不到你还挺会疼老婆的嘛!”
“不是。”舒然下意识否认两人的关系。
一眨眼功夫,护士就拔完针,完美展示了什么叫做“一轻、二快、三按压。”
“好了,帮你老婆按下五到十分钟的针口,以免血流出来。”护士收起吊瓶,大步往外面走去。
盛时序听着护士的话,一只大手按着舒然手上的针口。
两人的手在不经意间触碰到的灼热感,令舒然心头一颤。
舒然盯着他的手提议“还是我来按着吧。”
“你别动,我来。”盛时序没有抬头,认真按着针口,观察是否还有血流出。
盛时序弯着腰帮她压着针口,外头看进来,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
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脸显得格外柔和,如同当年大学那般温柔。
舒然撇开脸,不再去看他的脸庞。
十分钟后,盛时序才松开针口,站起身,说道“没有出血,走吧。”
舒然慢慢挪下床,穿上鞋子,低着头,像犯错的小朋友一眼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车厢内十分安静,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回到金都苑,已是凌晨一点。
桑榆在十一点钟时,扛不住困意,已经回房间休息。
只留周珩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期间他把明天公司要处理的业务都给批完了。
“怎么还没回来。”周珩起身往阳台外看去,夜幕之下,楼下灯光星光点点。
“叮咚叮咚。”周珩大步往门口走去,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盛时序和舒然,舒然脸上还是一片苍白,嘴唇没有什么血色。
“没事吧。”这句话是问盛时序亦是问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