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暖不着急回去,出来时已经跟沈老爹打过招呼,要好好谢谢王冬雪。
所以她接过周翠芬倒的糖水后,就捡了张凳子坐下了。
坐下后,张春暖看着被照顾得很好的两小,说道:“冬雪,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多谢你帮我照顾他俩。”
王冬雪佯装生气,翻了个灵气得白眼,小嘴叭叭道:
“谢谢谢,华成说你跟他也这样说,真的要谢,别嘴上说啊,多弄几块布料给你未来侄子做尿布吧!”
说着,她还朝张春暖伸出手,做出一个“拿来吧”的动作。
看得张春暖忍俊不禁,快速伸手过去在她掌心上拍了一下,“喏,给你!”
她当然知道王冬雪是在与自己开玩笑,而不是真的伸手要东西。
不过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一万句口头上的感谢,还不如一次真心实意的行动。
张春暖本是凉薄之人,想要她真心相待,得先看到对方的真心。
沈老爹慈爱呵护她,她才赡养孝顺。
王冬雪和周家真心帮助,不求回报,她才会对他们那么大方。
还有张春杏、周立学等等。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等我小侄子出生再说,免得我真的把布料给你,你这个当妈的自己裁了做新衣服穿,到时候我小侄子穿啥用啥?”
张春暖喝了一口糖水,甜度适中,温度刚好,心里又赞了周翠芬一句。
王冬雪气哼哼地扭过头,“果然当了妈就不值钱了!”
“值钱,咱们冬雪最值钱了!”张春暖扑哧一下笑了,随后说道:
“对了,上次说的让你三哥来帮我盖房的事情,因为小三子受伤耽误了,这两天他有时间过来看看吗?”
张春暖对新房有要求,却因为不是专业人士,心里没底,所以想在建房前把人请来,看看批下来的宅基地是否能满足她的要求。
比如她受够了旱厕,想建新房的时候做一间能上下水的卫生间,不能用马桶,安个蹲坑总行叭?
再比如她想在新房院子里挖一口井,方便日常取水用水。
沈家现在的院子里就没水井,平时用水都是沈老爹去村里公共水井里挑的水,辛苦又麻烦。
但挖井不是脑袋一拍,想挖就挖的,还得看宅基地下有没有水脉。
这些还是她初步想到的两个“小”要求。
毕竟建的可是她要住上十几年的房子,必须得尽可能符合她的生活习惯。
王冬雪可不知道她的那些“小”要求,闻言直接笑了。
“春暖姐你说巧不巧,我娘家生长队正组建副业队,我三哥是队长呢!到时候你也不用再另外找人,直接让一整个队的过来建房就成。
早上来,晚上走,咱们就包一顿中饭就行,我让我三哥不多收你的钱!”
张春暖愣了一下,“现在就开始组建副业队了吗?”
她记得去年山脚村的副业队是秋收结束,种完小麦之后才开始组建的。
“我娘家生产队跟咱山脚村不一样,那边没山头,烧不了炭,再加上队里人多,副业队不止一个。
现在刚春耕完,地里的活计少,副业队出去干两趟活,到八月半的时候就能分一次钱……”
听了王冬雪的一番话,张春暖终于明白了。
人家生长队人多事少,还有技术,所以为了创收,春耕结束就能出来搞副业了。
山脚村虽然人少地少,地里的活计不多,但因为没有技术,所以只能靠山吃山。
“那行叭,就这两天让你三哥抽空来一趟,我和公爹一起先跟他聊聊,说说我们的要求。”
该说的都说了,张春暖就打算带孩子离开。
再待下去可就要吃晚饭了,自己家里可还有一老一伤患等着,实在不好厚着脸皮留在周家吃饭。
两个半岁的小婴儿加起来也就三十多斤,加上衣服和包被也才四十斤。
虽然不重,却不好抱。
王冬雪也没开口要留张春暖吃饭,毕竟还没分家,她张口留人,回头大嫂二嫂心里估计会不舒服。
所以见张春暖抱孩子麻烦,便主动接手一个。
“春暖姐你就别忙活了,我给你抱着十七送送你,顺便去看看小三子。”
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好站在房门口,被正在院里晾衣服的张翠芬姐妹俩听到了。
“婶娘、春暖嬢嬢,我也想去看小三子哥哥!”
王冬雪伸手捏了一下周翠芬的小脸蛋,笑眯眯地说道:“你奶分给你的活干完了吗?”
周翠芬连连点头:“干完了干完了,只还有两件衣服还没晾。”
“成吧!”王冬雪手一挥,“你先去把衣服晾好,然后过来帮你春暖嬢嬢拎包袱!”
周翠芬脆声应下,手脚麻利地把剩下的衣服晾在绳上,又一溜小跑带着妹妹进了王冬雪的房间,扛起床铺上放着的包袱就跑。
张春暖和王冬雪慢悠悠走在后边,看着前边扛着大包袱的周翠芬,扬声提醒道:“翠芬,你带着妹妹跑慢点,别摔着了!”
“哎~”周翠芬听话地放慢步伐。
“姐,春暖嬢嬢会不会给咱们吃好吃的?”紧跟着姐姐的周翠芳咬着手指问道。
“你咋那么好吃呢!再乱说你就回家去,别跟着了!”
周翠芬担心一会儿去了沈家,妹妹会吵着要糖吃,就想把人赶回家。
“我不要!姐你要去吃好吃的不带我……呜呜呜……”周翠芳被姐姐凶了一下,咧嘴直接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张春暖和王冬雪连忙快步走过去,一眼就看到手足无措的周翠芬和张大嘴巴哭得忘我的周翠芳。
“这是怎么了?摔着了?”
王冬雪第一反应是小丫头走路不看路,摔疼了,连忙问道:“摔哪了?严不严重?翠芬你是怎么看妹妹的……”
“你别这样!”张春暖连忙拉住王冬雪,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咱们先问清楚再说,还不知道翠芳为啥哭呢,你怎么就直接怪上翠芬了。”
张春暖看着因为王冬雪的话,眼眶又湿又红的周翠芬,用空着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问道:
“翠芬啊,你跟嬢嬢说说,妹妹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