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张春暖的帮忙,王冬雪的进度很快就赶上了其他人。
桂花婶子见她抛下自己的任务去帮小儿媳妇,连忙过去把人拉住。
“春暖你先回去把你的活儿干了,别耽误了你拿一等工分,这里有我和冬雪两个嫂子在呢,不会让她受累的。”
张春暖闻言停了下来,先去看了桂花婶子与另外两个儿媳的进度。
见她们三人虽然比自己慢了,却快过其他人不少,这才应了一声,放心回到自己负责的范围。
说真的,种地确实要比挖水利轻松很多,就是低头弯腰的次数有点儿多。
不累,就是有些微微酸痛。
今天早上本来就因为开会分配任务导致出工晚了,再加上小组里一开始有太多意见,杨桃花也花了时间劝说。
凡此种种,都导致了她们只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日头就高高挂在天空正中央了,
因为东坡离村长并不近,为了减少往返吃饭的时间,组里所有人都留在地里等待家里孩子送中饭来。
张春暖跟王冬雪捡了个树荫坐下,心不在焉地听王冬雪说话。
“今年要是收了油菜籽,咱们就能多分点菜油吃了。”
“嗯……”
“不过我还是觉得猪油好吃,油梭子也香。”
说着说着,王冬雪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只换来张春暖又一个“嗯”。
“春暖姐,你在想啥呢?”
王冬雪扭头看她,却见她手里揪着野草,双眼没有焦距地望向不知名处。
“啊?”张春暖目光慢慢聚焦到眼前晃动的小手上,“没事,就是忙一早,饿了。”
她能说自己刚才是意识沉入农庄,去确认农庄里有没有油菜种子了吗?
不能表露出要浑水摸鱼,趁撒种子时偷渡几粒意图的张春暖只得以饿了为由,把王冬雪敷衍了回去。
“唉……我也饿了。”
王冬雪一手撑地,一手捏着根草叶玩,视线范围内突然多了一老一小两道身影,顿时惊呼道:
“春暖姐,你看那是不是沈大伯和小三子?!他们给你送饭来了!”
张春暖的视力明显更敏锐,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确实是家里的祖孙二人,小三子身上甚至还背着她从县城买来的黄挎包。
看样子,是刚下学到家饭还没吃就来了。
否则就小三子对黄挎包稀罕的样子,不可能背着来地里送饭。
不过他们俩都来了,家里小祖宗谁照顾呢!
张春暖心里一惊,倏地起身要迎上二人,刚要迈步就看到一老一小似乎背着什么东西。
待二人走近时,才发现沈老爹和小三子都用黑底大红花的布背带将十七和八月背在身后。
张春暖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来到二人面前时刚要说话,就被十七和八月“呀呀啊”的婴言婴语抢先了。
此时的十七和八月已经半岁了,因为张春暖的细心喂养,完全看不出早产儿的样子。
白生生的脸,水灵灵滴溜溜的黑眼睛,还有粉嫩嫩的小嘴,笑的时候能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两小看到张春暖,更兴奋了,挥舞着圆鼓鼓小馒头似的小手就往这边扑腾。
好在这种老式布背带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在不伤到孩子的前提下尽可能把娃儿拴紧,所以两个小祖宗即使再用力,也无法逃离爷爷和哥哥的背。
“暖儿饿了吧?爹带着三个孩子给你送饭来了。”
沈老爹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张春暖走到一个距离其他人比较远的地方,挑了个平坦的位置将手里拎着的瓦罐放下。
“暖儿你快吃,小三子那儿还给你拎了汤,一会儿吃完饭你再把汤喝了。”
因为背着孩子不方便席地而坐,沈老爹和小三子就这样站在张春暖面前,将其他人的视线阻隔在外。
“嘁,也不知道偷偷躲起来吃什么放东西,咱们一个村的,跟防贼似的!真矫情!”
嘴里酸了吧唧说着话的是李碎嘴,她所在的小组也非常幸运地抽到了种油菜花的任务。
一上午因为同样怀着孩子,她一会儿说肚子疼,一会说闪着腰,硬是让小组长把属于她的一部分工作分摊给组内其他人。
因为这事儿,李碎嘴所在小组的其他成员,包括小组长,心里都有些隔应。
现在见她满脸妒意地说张春暖闲话,即使是之前与她要好,喜欢一起八卦的人,都没理会她。
没人接话茬,李碎嘴不敢直接跑到张春暖面前挑衅,就往王冬雪面前蹭,话里话外地离间二人的关系。
“冬雪妹子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些人啊,面上跟你玩得跟亲姐妹似的,实际上呢!
吃饭都要躲着你,就怕你多问她要口吃的……这样的人,嫂子我啊,见得多——”
“冬雪,小三子送来了鸭子汤,我特地拿来跟你分着喝!”
张春暖的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呼在李碎嘴脸上,把她未尽的话直接扇了回去。
王冬雪闻言兴高采烈地站起身,挽着张春暖的胳膊,就要离开此处。
什么人啊,还想挑拨离间!
李碎嘴的话,王冬雪是一句也没往心里去。
毕竟她跟春暖姐什么关系,那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哪里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破坏这份深厚的姐妹情谊?
张春暖也听到了李碎嘴对王冬雪说的话,心里极其腻味。
对于李碎嘴,她观感很差,
要说这人对原主和自己造成多大伤害呢,也没有。
就像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但隔应人。
她就像张春暖最讨厌的那类人,嫉恨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却又不努力经营自己的生活,嘲笑不如自己的人,有机会就踩上一脚。
这样的极品邻居,她是真的不想有!
想到农庄里收着的四千块巨款,张春暖眸光一闪。
还是得去问问队里,能不能重新批一块宅基地,建一个新家。
毕竟她还要在山脚村住十来年,可不能让极品邻居影响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