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茅草屋,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复杂。
小院外,空空荡荡,没有人在等待。
李红鸾觉察到赵云情绪不稳定,安慰一句,“或许都在忙着,而且,叶姑娘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一会就该见到了。”
赵云心里清楚,因为妖丹的原因,他和叶霓裳之间有着奇异的联系,按理说,叶霓裳就像上次那样,应该能够感觉到自己回来。
“吱呀!”
推开了小院的门,小环正好端着水盆从房间走出来。
看到赵云后,愣了下,手里的水盆“当啷”掉在地上,跟着蹲在那里捂着脸,声音呜咽,“为什么才回来,为什么才回来啊?”
赵云的心沉到谷底,李红鸾担心的扶了上去。
“放心,我没事。”
推开李红鸾的手,赵云向里面走去,“霓裳呢?你们家小姐呢?”
孙大头急匆匆走了出来,“云哥,你回来了。”
“先告诉我,霓裳怎么样了?”
小环此时豁然站起来,愤怒的指向赵云,“为什么啊?小姐对你那么好,你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周先生说了,你和小姐之间有着外人难以理解的联系,小姐感觉到你在拼命,所以,她也赌上了性命助你出手。你那么聪明,一切都该想到的,为什么就要这么害小姐呢?为什么啊,你告诉我!”
“小环,你别这么说......”
孙大头刚开口,就被小环打断,“我说的有错吗?他是的云大哥,但小姐,也是小环的小姐啊。”
赵云站在小院内,沉默着没有说话,此时,旁边的房门打开,周云邈缓声开口,“紫优昙找到了吗?”
本来有些木然的赵云,眼睛豁然明亮几分,“找到了,找到了。”
既然还在询问紫优昙,那说明叶霓裳一定还活着,沉入谷底的心,重新有了希望。
李红鸾和赵云经历数次生死,第一次感觉到赵云的声音中,透着丝丝颤抖。
将封存着紫优昙花的锦盒拿出来,递给周云邈。
“霓裳现在怎么样?”
“大约二十多天前,她强行运转灵气,抚琴激发很是耗费心神的手诀,接连吐血,彻底陷入昏迷,老夫也无能为力,只是勉强吊住了她一口气息。”
李红鸾急声问了一句,“现在找到紫优昙,叶姑娘还能不能好起来?”
“她心脉受损严重,使得身体损耗极大,还能醒过来的希望,不超一成,我们只能等待奇迹。现在,一旦用下紫优昙,半年之内,她不能受到太大的惊扰,细心照料,养在这里的话,活下去的希望勉强有个七八成。
不过,若是一年内醒不过来,她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所以,你得想好,消耗珍贵的紫优昙,最后,可能一切成空,要么,就留下一个活死人,你......”
“周先生,不必多说,紫优昙留着没有任何意义,一切拜托您了。还有,您尽管放心,在救治霓裳的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都不会怨在您身上,一切罪责,全在我身,若她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那我就照顾她一辈子!”
“你去房间看看她吧,老夫准备下,给她行针,然后服下紫优昙。”
赵云点点头,想进入房间,又停下来,特意拿水盆走到水井旁,细心的洗手净面,好似不愿意昏迷中的叶霓裳,能感觉到他一路风尘的模样。
房间内,小环收拾的很是干净整洁,有着独有的甜香气萦绕。
魅惑天下的叶霓裳,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宛如睡美人。
其他人都没进入房间,不想打扰到赵云和叶霓裳的独处。
小环依旧气咻咻的样子,李红鸾声音柔和的开口,“或许,你为了你家小姐心疼,生气,并没有过错,只是,我希望你能多想一想,去断魂谷和斩魔渊寻找紫优昙,从一开始,就是一条搏命的路!
赵云清楚,你家小姐也清楚,赵云完全可以不去,留下来,陪着你家小姐,但是,那最多只有一年的光阴,最终,赵云选择远行,若你家小姐在感觉到他有危险后,心里怨恨,生气,也就不会赌上所有,去助赵云一臂之力。
人活着,的确很重要,不过,当你某一天,遇到一个很特别的人,你或许会明白,自己宁愿死,也希望他活着,叶姑娘变成现在的样子,最伤心的人肯定是赵云,所以,我恳请你,对他说话好一点,拜托了。”
李红鸾说完后,没有任何犹豫,恭恭敬敬的对小环行礼。
小环楞了下,偷偷看向孙大头,张张嘴,终是没再多说什么。
等赵云从房间出来后,神色重新变得平静。
“周先生,拜托了。”
“我很喜欢这个敢爱敢恨的小姑娘,放心,哪怕有一丝希望,老夫都会全力救治。”
众人等在小院内,时间仿佛变得很漫长。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院的门被打开,“爹爹,慢,慢!”
顺着声音看去,小院外站着一名男子,左手衣袖空荡荡,右手腋下,拄着拐杖,脸上还有恐怖的刀疤,有个一岁左右的小女孩,粉雕玉琢,一手牵着衣袖,一手放在嘴里吸吮。
赵云怔了下,才认出来,眼前之人,竟然是廖洪涛。
笑了笑,廖洪涛因为激动,眼眶发红,“赵兄弟,只要不死,终会重逢,我们又见面了。”
赵云迈步迎上去,神色间有些复杂,当初,廖洪涛带领陆家死士,拼死护卫赵云和李红鸾出城,虽然活下来,但看样子,当初受伤极其严重。
“乖乖,抱抱叔叔,当初,就是他从红谷城把你给救了出来。”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听不太懂,明亮可爱的眼珠滴溜溜乱转。
赵云抱起小女孩,她也不哭,反而咯咯笑着摸赵云的脸。
“放心吧,你做的所有事,都无愧于心,无愧于上苍,若有诸神在天,必会保佑你和叶姑娘,平安无事。”
廖洪涛的话刚刚说完,房间的门被推开,有些疲惫的周云邈,缓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