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鑫最后这一下,抽得尤其重,普兰西米几乎痛晕了过去,好半天才能爬起来,尖声叫:“追上去,杀了他,他渎神,一定要杀了他。”
“普兰西米。”德拉叫,她想求情,可普兰西米这会儿满脸痛苦加上暴怒,她又不好开口,只好道:“你还好吧,我看看你的伤。”
普兰西米只能半趴着,都不敢坐起来,德拉稍稍掀开长袍一看,吓一大跳,一条条红肿,剌目惊心啊。
“这个人,真下得手?”
但不知为什么,她又有些想笑,甚至腰腹微微有些发热,发软。
张五鑫那一瞬间的狂暴,竟然让她有些兴奋了。
而武士们在普兰西米的命令下,大规模的行动起来,牛角号声呜呜响起,整个巨林谷,就如一锅烧开的水,沸腾开来。
张五鑫速度快,躲开了最初的武士,这时巨林谷中又到处是来祭拜观礼的人,在他想来,随便往人群中一躲,森林之族的武士们便不可能再找得到他。
事实上他错了,他忘了,这样的山地部族,都养得有狗,随着牛角号声,无数的狗吠声响起,张五鑫一听就知道不妙,再一看周围的情形,顿时暗叫糟糕。
森林中一些草木,气味独特,可以让狗的嗅觉错乱迷失,所以一般训练有素的人,狗是无法在山林中追踪他的。
可为什么张五鑫暗叫糟糕呢,因为这是巨木谷啊,巨木撑天,不见阳光,下面就光秃秃的,基本上不长什么草木,而且北美这边的草木比较独特,亚州那边常有的气味怪异的草木,这边也没有,张五鑫即便想弄点草木来搞混气味,也做不得啊。
那就只好快跑,然后又有一个糟的,如果武士们只在后面追,想追上他也不容易,或者说根本不可能,他气脉悠长,以匀速跑个百八十里,几乎都不带喘的。
这个功夫在内家里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功夫,民国时的形意大师唐维禄,就给徒弟们表演过追火车,他跟火车同时起步,抄近路,却比火车先到,而且几十里路下来,基本没什么汗,更不见喘气。
这是真实的史实,大家可以查,孙禄堂还有从汽车上跳下捡回风吹落的帽子再又追上汽车的故事,惊吓了当时的民国总理,都是史实。
而武士们虽然天天在山里跑,但距离一长,是不可能追得上张五鑫的,可问题是,山里部族不但有狗,还有牛角号,人家围猎时,也不可能去追豹子啊,都是用牛角号通迅,四面围困。
这时牛角号一吹,后面的追,前面的堵,四面包抄,把张五鑫弄得那个狼狈,这种待遇,上次在闪雷族,张五鑫其实亨受过一回,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还好他飞快的跑出了巨林谷,不过可不是来的路,来的路人太多,他是向南跑的,中间又拐来拐去,到底是哪个方向,他自己也晕了,只是一出了巨林谷,前面上了山,没再有武士堵截,所有武士都跟在了后面,山岭上看过去,乌压压的,恐怕有好几千人。
张五鑫虽然胆大,也吓一大跳,暗暗靠了一声,拨脚就往山上跑。
他提着气,身轻如猿,连翻了两个山岭,中间拐了一个方向,又弄了草药搞混了气味,在他想来,森林之族的武士绝不可能再跟得上他。
可随后一看,不对啊,那些武士居然死死的跟了上来,虽然没有先前那么多了,但至少也有几百,而且后面还有,不停的有群一群的武士牵了狗追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张五鑫可就糊涂了,难道这边的草味道不行,蒙不住狗鼻子?
应该不至于啊,他找到的草,是他认识的,气味浓烈怪异,狗鼻子绝对受不了的,怎么还可能追踪他。
正自迷糊,耳中突听到一声鹰唳,抬头一看,恍然大悟。
头顶正上方,四五只金鹰在盘旋呢,很显然,这些鹰不是野生的,而是森林之族的武士喂养的,能追踪到他,就是有这些鹰的指引。
这下可就麻烦了,如果是在巨林谷里面,还可借巨木掩护,这山野里,树木时高时低,鹰眼又锐利之极,看得也远,无论如何,逃不过它们的眼晴。
“只能等到夜晚。”这是张五鑫惟一能想出的法子。
没办法了,跑吧,不过还好,他气脉悠长,不怕跟森林之族的武士比长劲,只要前面没人堵截,他可以拍着胸膛说,跑死这些武士,也休想追得上他。
即然天上有鹰,张五鑫也不绕弯子了,这是耽搁自己的时间呢,就走直线,逢山过山,遇水过水,到近傍黑时分,前面突然一断,居然是一处断崖,下面一条大河,而往背后看,追得最快的武士,已到了对面的山岭上。
从对面山岭真要追过来,至少要半个小时,可问题是,如果张五鑫折回去,却恰好撞到一起,而且这断崖极长,两边看去,无边无沿,仿佛大地给这条大河横里切开了一般,所见之处,都是险峻的高崖,也没办法绕开。
头顶鹰唳阵阵,后面的武士们也发出了鬼哭狼嚎一样的欢呼,他们熟知地形,知道前面是大河断崖,他们认定,张五鑫给困在了河边,跑不掉了。
张五鑫到是给气笑了,看下面的大河,河面即宽,水流好象也极为浚急,张五鑫曾经去看过黄河,那半干不干的三两黄河水,若跟这河水一比,那真是蚯蚓比大蛇,换了一般人,没有船,绝对过不去。
“可惜啊,哪怕这河再宽十倍,也难不住本少帅。”
张五鑫哈哈一笑,看了看地势,顺着崖壁下去,他指爪如鹰而身轻如猿,崖壁虽然陡峭,但只要稍有借力的地方,他就能攀下去。
说白了,他五指抓扣之力,至少有几百斤,而他提着气的身子,不说踏雪无痕吧,也绝对比正常的体量要轻,以指带身,轻轻松松。
到崖壁最后一段,是如刀削一般的一段岩面,张五鑫哪怕真是只猴子,也下不去了,看一下河面,还有七八米的距离,这个无所谓了,他到是担心另外一点:“这河里没什么鳄鱼吧?”
要是河里鳄鱼成群,他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给撕碎,不过看了一下,河面上平平静静,没看见鳄鱼河马之类,至于水底,天知道有什么,不过张五鑫的印象中,鳄鱼一般不会长时间的潜在水底,所以水底下应该不会有埋伏。
“不会有鳄鱼群知道我来,都躲起来等着吃我的肉吧,我又不是唐僧。”
张五鑫还幽默一把,哈哈一笑,纵身下水。
他很轻松,因为他真不怕水,在水里,他甚至比在山林中更放松更有把握。
可惜他忘了,这边是北美,不是青山冲那种农药遍洒水蛇也见不到几条的山沟沟,这边是原始森林,原始大河,还有原始的生物。
张五鑫下水,先游得happy,这样的大河,水量大,水势急,普通人下水,根本游不动,可张五鑫不同,他气场扩充,人就象一个气球一样浮在水面上,水越大,游得越轻松,或者说,根本不要游,任由水流带着他走就行。
或许,张五鑫惟一要担心的是,河对岸到底是哪里,怎么回到瓜纳或者说回到科雷曼去,其它的,并不担心。
然而没游出多久,意外发生了,突然有一个东西,一下咬住了他脚,不但脚上剧痛,而且那东西还拖着他拼命往水下去,力量极大。
力量大,说明这东西体量大。
“难道真是鳄鱼?”
张五鑫大吃一惊,急把腰上的沙漠之魔拨了出来,贴着腿,连开数枪,那东西先还舍不得松嘴,直到他把一匣子弹都打光了,这才挣开,还好腿没咬断,只是痛得厉害。
张五鑫没带备弹,子弹打光了也没用了,这下他吓到了,急游一段,先游开去,再看腿上,有牙印子,破皮出血了,最重要的是,痛之外他还感到酥麻,居然有毒。
“这什么玩意儿?难道是蛇,水里的大毒蛇?”
想到这里,他毛骨悚然,可这会儿身在水中,哪怕回游都不可能,只有尽量游到对岸,然后找地方上岸去。
他先运气,把腿上的毒往外逼,然后加力往对岸游去。
游着游着,腿麻木起来,甚至脑袋都微微有些发晕了,虽然一部份毒给他逼了出去,但人有水中,不能很好的运功逼毒,又还要游动,气血运行,毒也就不能完全逼出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悲摧的是,游到对岸他才发现,对岸的崖壁同样陡峭高峻,他这会儿中了毒,丹田中的气有些散,而且这毒不知道是什么毒,很厉害,他手脚都有些发软了,这会儿别说用一爪之力把身子提起来,就是要攀住崖壁,都相当费力,更莫说攀上高崖去了。
张五鑫随波逐流,漂了好一段,都找不到上岸的地方,后来脑袋越来越晕,他没办法,只好运气护着丹田,把身体鼓起来,不至于沉下去,就那么迷迷糊糊的漂浮着,同时慢慢的往外逼毒,他先前主要担心水里还有什么东西,再给他一口或者把他拖下去,这会儿也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