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武备果然就在十二点钟左右醒来了,睡了一觉,顿时又活蹦乱跳了,跟张五鑫说话,依旧很不客气,估计是他的习惯,除了玩得来的小朋友,跟任何人说话都不客气,这样的小家伙,国内也多着呢,不奇怪。
下午的时候,武功回来了,说打听到了,沙比让给关在河内的一家特别监狱内,都是押那些比较特别的犯人的,所以一般人打听不出来,武功虽然问到了,不过张五鑫要见,还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件事,你一定帮张大师办妥了。”武奶奶毫不犹豫下令。
武功应得也痛快:“张大师,这事包在我身上,最多三五天,我一定给你个准信。”
“好的,那就一切拜托武将军。”
晚饭张五鑫也是在武家吃的,因为张五鑫说了,十二点左右,得帮武备作一次法,助他的阳气,消解武司令残留的魄的阴气,晚上才可能睡得好。
他这自然是鬼扯,但扯到后来,他自己也迷惑了。
“古人的好多东西,看上去迷信,可细究起来,又有很多是真的,一直说三魂七魄三魂七魄,不会是真的有三魂七魄吧。”
再想想武备突然变成武司令,锁一合,又突然变回来的事,似乎还真有个什么东西在里面作怪,他后背一时也有些凉倏倏的了。
张五鑫让武家杀了雄鸡,到十二点左右,用鸡血画了符,鬼舞一番,中间又作怪,走禹步的时候,突然一跺脚,居然把地下镶的磁板给震碎了两块。
这完全是功夫了,可他装得神神鬼鬼的,事了,武功来问,他吞吞吐吐的说了:“不愧是武司令,果然厉害。”
不肯细说,但这么半遮半掩的,反让武功娘儿俩更加敬畏。
作了法,再又给武备按摩了穴位,只运力,不运气,果然武备睡下后,还是有些说梦话。
张五鑫武奶奶都在边上守着,武备说梦话,张五鑫就捏一个诀,装出布罡的样子,其实他要让武备熟睡很容易的,可如果不让武备说几天梦话,怎么显得出他的劳苦功高?
到三点过后,武备就睡熟了,张五鑫吁了口气:“可以了,今晚上是没事了。”
“辛苦张大师了。”武奶奶感激不已。
然后叫来夜屑,就是那只杀的雄鸡,这是张五鑫要的,到不是他好吃,这是种规矩,信神的,用了雄鸡血,就要吃掉雄鸡,是个镇物的意思。
这当然是鬼扯,可这是规矩啊,张五鑫即然装神弄鬼,当然得守规矩,这样人家才信,你另搞一套,人家不信,效果再好,也打折扣,张五鑫可没那么傻。
武奶奶本说要张五鑫就留宿在武家,张五鑫说还是要回去,明天晚间再来,还有同伴,白天还有事。
他这么说了,武奶奶到也不再坚持。
张五鑫回来,第二天早上,跟曾媚娘说找到路子了,知道沙比让关在河内某监狱,曾媚娘听了大是惊讶,不得不叹服,又有些惭愧。
本来她以为,她在月国人脉地头都熟,又素来长袖善舞的,应该大有用武之地,结果她到处碰壁,张五鑫会会美女谈谈情,然后随口许一个诺,真个第二天就打探到了,这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到晚饭时分,武奶奶派了车来接,张五鑫去了,晚间自然又作法,武备睡得又安稳些。
第三天,武功告诉他,沙比让关在河内下面的第一特别监狱,已经打通招呼了,不过手续还要两天才能下来。
张五鑫当然连声道谢。
到第五天,武功拿了一个信封给张五鑫,里面一张条子,就一张探视证,居然盖了四五个印章,张五鑫看了暗暗摇头,第二天他拿给曾媚娘看,曾媚娘也吓一跳。
“这证办下来可不容易。”
她连声感概,元烈也竖起大拇指:“少帅厉害。”
张五鑫第二天并没有走,即然装神弄鬼,就要弄全套,他告诉武奶奶,作法要七天,自然就舞足七天。
张五鑫的想法没错,气功按摩穴位,效果确实跟龙凤床差不多,到第五天,武备其实已经睡得很安稳了,最多也就是偶尔说说梦话。
张五鑫当然不再守着,但武奶奶把孙子看得重,老年人本来睡眠也少些,就天天晚上陪着,武备有点什么响动,她都知道,然后告诉张五鑫,确实还说梦话,但都是少年人顽皮玩闹的话,不再打鬼子扔手榴弹那么吓人了。
“武司令的魄力渐渐的消了。”张五鑫就用这话安慰武奶奶,武奶奶听了,却有些出神,也许是想起了武司令吧。
七天法做完,第八天,武奶奶还专门办了席,请了张五鑫,又还包了个大红包,这个张五鑫就坚决不要了,只说武将军帮了大忙,能让他见到爸爸,他妈妈在地下都高兴了,再收钱,算个什么?
武奶奶拗不过他,也就算了,说好第二天走,武功却派了个警卫秘书来,说陪张五鑫去,这样方便些。
不但拿到了特别探视证,还能让警卫秘书陪同,曾媚娘元烈再次叹服。
因为有警卫秘书,人就不能太多,张五鑫只带了曾媚娘跟元烈去,其它内卫都留在了多利酒店。
坐飞机,军用的,直接到河内,然后有专车送到第一特别监狱,曾媚娘是个心思多的人,到这会儿却没什么心思了,从军机到军车,从秘书到警卫,森严的铁门,一层层打开,如入无人之境。
这,代表的是特权。
这样的特权,不是一般的心机可以做得到的,对张五鑫,她只有一个字:服。
有些人是无所不能的,现在的曾媚娘眼里,张五鑫就是这样的人。
从大掌山上,说跟你们玩玩,然后玩到李玉娥那样的绝世美女,再然后把特别监狱的大铁门一层层玩开,这样的玩家,已是神一样的存在。
张五鑫可不知道曾媚娘的小心思,他拿了特别探视证,却交给了警卫秘书,警卫秘书也姓武,所有的手续都是这个武秘书去办,不过到最后,武秘书却告诉他,就在昨天,沙比让突发脑溢血,这会儿刚刚救过来,还在昏迷中,也许永远不能醒过来了。
这个消息,对张五鑫来说,真不知是喜是悲了。
喜的是,他的任务,就是要杀了沙比让,现在沙比让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他完全可以撒个谎,告诉李玉姣,他用内家暗手,杀了沙比让。
李玉姣当然也会信他这个说法,并把他这个说法告诉李玉娥,真相不重要,赢了就行。
李玉姣是赢了,可问题是,李玉娥现在成了张五鑫的女人。
悲剧就在这里,一旦知道居然是张五鑫动的手,居然是张五鑫帮李玉姣赢的赌注,李玉娥会是个什么反应?
李玉娥会换了手机号,永远不理他?恐怕没这么轻松,李玉姣可是个心性很要强的女子,她就算哭,也会哭给你看,她只怕会直接找到张五鑫,然后一双泪眼死死的看着他,到时张五鑫怎么办?
想想一个脑袋都有两个大。
再一个,现在张五鑫已经知道了,李玉姣把他送到沙比让身边,杀死沙比让,赢了李玉娥的赌注,是一个目地,还有另一个目地,可能暗藏着神耳门的秘密,而张五鑫也想知道,神耳门还有什么秘密,当年让李玉狮死在金三角,今日又让李玉姣念念不忘?
但沙比让一昏迷,一切成空。
当然,这些念头都只在心中一闪而过,跟着武秘书,就到了医院。
武秘书安排,让张五鑫见沙比让一面,曾媚娘元烈就没允许进去,武秘书也没跟进去。
张五鑫跟着护士进去,见到了病床上的沙比让,脸颊削瘦,头发半白,与一般的老头子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说,没有人能在他身上,找到半点药王的影子。
张五鑫心中只有一点感概,他想到了宁静,想到了沙比让与宁静的爱情,也想到他自己。
他是幸运的,拥有了秋雨,但沙比让与宁静,却是不幸的,沙比让是大学生,那个时代的大学生,这会儿在国内,最差的,也至少是个公务员吧,而最好的,已爬到了权力的颠峰,俯视众生。
可沙比让呢,却不得不远走异乡,成为了药王,最终,无声无息的躺在了这里,而宁静,他深爱的女人,还有那个孩子,则早已骨肉化泥。
人生无常啊。
而就在张五鑫的感概中,沙比让眼皮子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睁了开来。
张五鑫又惊又喜,忙叫护士,不想沙比让却开口道:“不要叫了,你是五鑫,是不是?你过来。”
余万山肯定说了张五鑫的名字,沙比让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不肯叫他的姓,而他不但醒了过来,而且一下就猜到了,难道是心中有什么感应?
张五鑫只好走过去,点点头,道:“是的,我是张五鑫。”
“不,你姓沙,你叫沙宁。”沙比让的眼晴陡然亮了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啊。”张五鑫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了:“沙比让走之前,宁静已经怀孕了,这个沙宁,肯定是沙比让给那个孩子取的名字。”
他有些纠结,但沙比让那带着强烈执念和渴盼的眼光,让他不能反对,点点头,道:“妈妈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