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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云鹤江吟生死劫(二)(1 / 1)


般河上开始波涛汹涌起来,一时分不清是乌云还是河水在黑暗中翻涌。

宫门弟子在高高腾起火焰的铜盆里倒入香料,铜盆里顿时火星飞溅,噼里啪啦作响,随后白烟袅袅升起,晃晃悠悠飘浮在空气中。

宫美雪站在缭绕的烟雾中,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符匣上,她戒备的凝视着前方,终于,有两个黑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他们踏着翻涌的水浪而来,身上轮廓在奔涌的黑雾中隐隐约约,但清晰可见的是他们那发出冷冽寒光的双眸。

“击鼓!咏叹调!”宫美雪立刻扬手喊道。

她身后的宫门弟子马上挥起鼓槌,一阵阵鼓声顿时响彻云霄。

“嚯!搞得这么隆重?”飞凌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难道是在迎接我们?”

苍君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站在木台上的宫美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惊梦眯眼遥望去,很是诧异,“苍君身边那个是谁?”

白雅冷冷的望着,还没说话,只听身边的茯神鸢激动的说道,“欸!他们两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惊梦再定睛望去,确实,站在浪上的两人身形相仿,容貌也极为相似,区别只在于一人脸上爬满黑色图腾,看上去更加邪魅;另一位还是和白天在碧水天见到的一样,只是束发的金凤花没了,此刻一头乌发飘散在空中,更显他病弱憔悴。

“两个苍君?”宫美雪扬起下巴打量着他们,见他们身形瘦削,神态放松,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狰狞可怖。

她暗自缓了口气,冷笑一声,“堕神?我看还不如一般的魑魅魍魉!”

苍君这时还抬起手咳了两声,停在了离木台几丈远的地方。

宫美雪见状更是大松了口气。

飞凌站在浪上蹲下身,邪笑着俯瞰向宫美雪,“喂,你这是要赔罪还是要献祭啊?”

白雅和惊梦闻言,同时皱了皱眉。

宫美雪站在木台上抿唇一笑,“还不够明显吗?当然是上表神书向苍君请罪啊。”

“哦!”飞凌一拍手,“好啊,那我们就看看你要怎么请罪。”

“放心,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她看着一脸嬉笑的飞凌,“不过...你们得先让我见见我弟弟。”

苍君站在风中,又病弱的咳了几声。

“只见一见吗?”飞凌邪笑道。

宫美雪皱眉,神情很是谨慎,“什么意思?”

只见苍君抬起苍白的手,轻轻一扫,脚下一阵浪花翻涌,裹挟着宫美瑕,将他送到了木台上。

“他竟然就这样把宫美瑕还回来了?”茯神鸢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宫美雪赶忙跑了过去,宫美瑕已经浑身湿透,没有了意识,但气息却很平顺,就像睡着了一般。

“美瑕,美瑕!”

宫美雪唤了几声,就听飞凌不耐烦的说道,“别吵吵,一个时辰后自然就醒了。”

宫美雪闻言扬起下巴,抬手一挥,有弟子赶忙从身后跑了过来,将宫美瑕带到了水月观的石阶前靠着。

“我说,你要赔罪就赔罪,敲这么难听的鼓声做什么?吵得人心烦!”飞凌歪过脑袋说道。

宫美雪眉梢一挑,站起身笑道,“那我换一个调子,沉舟调!”

说罢,她一个旋身,飞快的从腰间的符匣中抓出一把符咒,符咒立刻在她掌心腾空而起。

飞凌眯眼看去,站在他身旁的苍君只是病娇的抬手捂着嘴,不停的咳着嗽。

“宫美雪果然是宫美雪。”惊梦骂道,“说什么赔罪,都是谎话!”

看到此时,白雅眉宇一沉,终于放弃般叹了口气。

“白雅哥?我们要上吗?”

茯神鸢有些按耐不住问道,惊梦闻言也望向白雅。

“上?你们想帮谁?”白雅看向他们问道。

“当然是苍君啊!”惊梦想都没想就回答。

白雅挑眉一笑,“他?他并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惊梦和茯神鸢诧异的愣了一下,才又随着白雅的目光望向前方。

漆黑的河面上,无数的符咒空中飞舞,发出刺眼的红光。

宫美雪唇角勾起自信的笑意,脚下朝前跨了一步,猛的将手往前一推,两列符咒顺着漆黑的水面交错着飞向苍君和飞凌。

站在檐上的惊梦睫毛微颤,暗自屏住了呼吸。

飞凌邪魅一笑,跃身到空中,只见他手心往上一翻,两把裹着黑雾的弯刀立刻出现在他的掌心,他反握着弯刀,依旧一脸坏笑,“果然还是这么低劣,不愧是宫霖留下的坏种....”

“坏种?”宫美雪闻言瞪大眼睛,恨恨的说道,“你们才是天道难容的坏种!”

说罢,她将双手一合,“承天降魔!”

飞凌邪邪一笑,竟然主动投身符咒之中,翻滚着乌云的夜幕刹那间刀光四溢。

飞凌身手矫健,手中锋利的弯刀无论从力度还是速度都精妙绝伦,被刀锋划到的符咒,哪怕只是轻轻掠过,也瞬间碎裂成灰。

宫美雪见状唇角一抖,一只手释出更多的符咒,一只手从身后抽出了一面以朱砂书写符文的神秘旗帜。

她奋力的舞动着手中的旗帜,大喊道,“换无畏调!”

水月观前众弟子闻言,立刻转击无畏调,鼓声旋律配合着宫美雪手中的旗帜上下起伏,空中的咒阵也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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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博士,你们能看到什么吗?”

净乐看裴棠趴在窗棱上透过缝隙往外窥视,好奇的问道。

裴棠语气紧张的回道,“他们已经交手了!阿律,要我抱你看吗?”

阿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也正贴在墙壁上,垫着脚从窗缝中往外看,姿势很是辛苦,他摇摇头比划道,“我能看到。”

净乐见状,也想起身,就见与他对坐的张真遥摇了摇头,“太子,屏气凝神,随我稳固元神。”

净乐只好作罢,闭眼随着张真遥静坐吐纳,炼精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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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顶上,白雅,惊梦和茯神鸢正眺望着空中的刀光符影,白雅听着震耳欲聋的鼓声,微微皱起了眉头。

“当着这么多人羞辱我,还想让我赔罪?”宫美雪一边挥舞着阵旗,一边痛恨的说道,“我只要...只要拖到七调鼓完!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她话音才落,一条红色的东西忽然破开水面劲直朝她袭来。

宫美雪猝不及防,赶忙侧身闪躲,那条红色的长满粘液腺的东西快速的掠过她眼前,撞倒了她身后几座火盆。

“舌...舌头?”

正在宫美雪惊惧又疑惑时候,那条满是粘液的长舌又朝她猛地鞭打了过来,她收起阵旗,快速的抛出几张符咒,双手在胸前结了个印,符咒飞到那条长舌上,长舌立刻飞快的缩回了水中。

宫美雪跑到木台边,够着脖子往水下仔细看了看,一无所获,她抬起头时愣了一下,苍君正站翻涌的黑浪上,神情漠然的望着她。

很快,她发现望着她的不止苍君。

当她再次望向脚下,忽然感觉后颈的汗毛全立了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形正在慢慢的浮出水面,而在那巨大的黑影上,有一双间距很开的暴突大眼睛正盯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与那眯成一条线的绿色瞳孔对峙了一会儿。

“怪蛙!”

宫美雪惊呼一声,立刻抽身往后退,并飞快的朝怪蛙投出几张符咒,“退!”

可丢出去的符咒却在离那长满邪眼的巨型怪蛙几寸的地方停住了,她惊愕的望向怪蛙的头顶,苍君正悠悠的,轻盈的落在那里。

他一言不发,依旧还是那样冷漠的看着她。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符咒全被撕碎,纸片晃晃悠悠的飘在空中,落到了水面上。

宫美雪一咬牙,又抽出旗帜,绷着脸朝身后大吼一声,“开云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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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棠看着宫美雪手中的旗帜,又听着宫美雪口中喊出的调子,他皱着眉头喃喃,“沉水调...开云调?还有那面旗帜...我好像在哪里...”

他正想着,发现刚刚还站在自己身前看得津津有味的阿律正低着头弓着腰。

“阿律?”裴棠低头唤了一声。

只见阿律抬头看向他,小手接在下巴下面,一滴一滴的血不断从脸上的面具渗出来,落在手心。

“阿律!”裴棠大叫一声,赶紧跪下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这声惊呼让张真遥和净乐同时停止运气,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张真遥问道。

裴棠将阿律脸上的面具取下,见他是在流鼻血,赶紧从怀中扯出手帕帮他止血。

张真遥也赶紧起身跑了过来,手上捏了个诀指向阿律眉心,就在这时,站在他们身后的净乐也忽然感觉喉头一腥,浑身一颤,呕出了一口血。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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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岸上的鼓声越渐激烈。

白雅微微凝神,极沉重的喘了口气。

“白雅?”惊梦看他神色凝重,刚要问怎么了,就听他们身后的窗户被一把推开。

她扭头看去,裴棠慌张的探出头来,急匆匆的说,“惊梦!神龙君,阿律和净乐在流血!”

站在檐上的三人一听,急忙跑到窗边矫捷的跳了进去。

惊梦几人走进施了结界的房间,阿律正坐在地上捧着张被血濡湿的手帕,净乐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的坐在他身边,唇边还有吐血的痕迹,张真遥站在他们面前,一手指向一个,不断的输送金光护体。

“这是怎么回事?”惊梦说着环顾一圈,焦急的说道,“结界是完好的呀!”

白雅来不及多想,张开双臂,强大的神力瞬间将阿律和净乐笼罩。

裴棠看着阿律和净乐的模样,又想起宫美雪手上的旗帜和那些画满符文的皮鼓,慌乱的低头喃喃,“明明有印象的...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过...是在哪里...”

他闭上眼睛拼命回想,硬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己过的宫门奇术都过了一遍,终于,他睁开眼睛大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房里众人一时间都将目光看向了他。

“你想起什么来了?”茯神鸢问道。

“宫美雪手上拿着的那面用朱砂画写符咒的旗帜...”

“那面旗帜怎么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人祭旗...是宫门禁术!”

“人祭?”张真遥倒抽了口凉气。

白雅沉吟一声,“看来...这是以击鼓人的性命作为献祭的破神阵。”

众人闻言,皆是震颤。

“什么?!”惊梦睁大眼睛,“破神阵?!”

白雅看着惊梦点点头,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

“是了,是了!”裴棠揉着太阳穴,来回踱步,“宫门奇术中记载,只要七调鼓完,二十八位鼓手会立刻魂飞魄散,气竭而亡,然而在阵中的神魔,都会神消形散!”

“阵...阵中所有的神...?”茯神鸢双肩一颤,不敢相信的扫过白雅,阿律和净乐,“不赔罪就算了...居然还想拉着白雅哥你们陪葬!”

“该死...”张真遥紧握正在施法的双手,咬着牙看向白雅,“神龙君,现在该怎么办?!”

白雅思忖片刻,沉着冷静的将双手置于净乐两耳侧,“暂时封住他们的听觉。”

“是!”

“白雅,你怎么样?”惊梦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放心,这样的咒阵一时半会儿上不了我。”白雅这样说着,可额头上还是渗出了一层细汗。

“宫美雪…”惊梦咬牙切齿,太阳穴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惊梦!你要去哪里?”白雅见她就要跨出房门,赶忙问道。

“那些破鼓!”惊梦咬牙道,“看我不把它们全都砸了!”

“惊梦?惊梦!”白雅分身乏术,只能看向茯神鸢,“阿鸢!快去!”

“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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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听,”飞凌挠着耳朵落在苍君身边,“喂,你就这样听着什么都不做啊?”

苍君转过苍白的脸看向他,红通通的眼眶看上去很是吓人。

“玩够了?”苍君唇角微挑。

飞凌看着空中飞扬的那些符咒,“她在拖延时间。”

“我知道。”

飞凌愣了一下,“那你不做点什么?”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我吗?”苍君淡淡的说道,乌发在空中散乱飞扬。

“啊...我只是个幻象而已,我可不想听你说教!”

苍君扬唇一笑,干裂的嘴唇上渗出了一些血丝,“因为我...很有耐心。”

“不要停!换烙神调!”宫美雪依旧站在木台上手舞足蹈的指挥道。

站在水月观前击鼓的宫门弟子已经东倒西歪,有的开始流鼻血,有的口吐鲜血,有的耳膜早已破裂,有鲜血沿着下颌不停往下流。

得到命令后,弟子们抹了抹口鼻上的鲜血,紧握着鼓槌又奋力敲击起来。

他们滚烫的血液滴落在鼓面上,鲜血随着每一次敲击震动不止。

“只剩最后两调了!不能停!不许停!”

空中的符咒随着宫美雪手中的阵旗飞舞,将飞凌和苍君团团围住。

“真的很烦!差不多没有?”飞凌烦躁的挠了挠头。

“欸...真是拿你没办法...”苍君的声音很小很微弱,虽然脸上带着笑,却令人毛骨悚然。

他深吸了口气,扬起下巴看向天空翻滚的乌云,周身忽然燃起几团青紫色的火焰,“那我们就...开始享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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