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万大军走出落星谷,青州城的轮廓已经隐约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知道多少人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为自己没有因埋伏送命而庆幸。
“常晟将军,青州就在前方五里处,下一步该如何做?”
副将叫停了军队,向着躺在两个舞姬怀抱中的将军问道。
“哦?不知军师怎看?”
将军随手抓起一颗葡萄,将之丢进嘴中,随后看向一旁的军师。
军师躬下腰,毕恭毕敬地说道:“将军,臣窃以为既然已经安然通过落星谷,就该直捣黄龙,将军也说了,兵贵神速,只要再急行军五里路,必能大破青州守军。”
常晟吐出葡萄皮,蛮不在意地挥挥手:
“哎呀,既然军师说窃以为,那肯定就是不确定了,既然不确定,那就听我的,大伙行军这么久,肯定也累了,原地休整两个时辰,该吃吃该喝喝,等到天黑再来攻城。”
“这……怕是不妥啊,若是此时休整,将士们何故日夜兼程至此,战场时机稍纵即逝,还望将军三思!”
军师听到将军要原地休整,立马急了眼,就欲和常晟将军争论一番。
“哎呀,安啦,能攻下来的城,那迟早是我们的,攻不下来的,那也是时也命也运也,何必操之过急。”
“来,美人,喂你吃颗葡萄。”
说完,常晟拿起一颗葡萄放入舞姬的嘴里,趁对方咀嚼之际,轻拍了一下她浑圆的臀部,逗得舞姬咯咯笑出声来。
“这……这……哎,要是老将军在就好了。”
老军师看到这一幕,气得直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官高一级压死人,再多说几句那就是忤逆上级了,后果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军师承担得起的。
于是军令传下,三万人原地休整,不得妄动。
辽东平原之上,青州五千奇兵见半个月的精心布置功亏一篑,一个个垂头丧气,全都呆坐在地上。
此时,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站起身来,他对着一众将士大吼道:
“兄弟们,按时间来算,贼兵此时已经攻到了青州门口,他们定然会全力攻城,吾等从其后方杀出,与城中守军前后夹击,打敌军一个出其不意,必能杀得他们大败而归,届时各位都是青州的英雄,花楼的酒还不是想喝多少喝多少!”
说话的是青州城守军将领胡凡,他受城主之命率兵出城伏击徐州军队,在这辽东平原上挖了十五天的地洞,连一个敌军的影子都没摸着,他胡凡一直是争强好胜之人,怎么能甘心这样无功而返。
“对!喝花酒!”
众将士听到这番话,心中又燃起了斗志,互相鼓励着站起身来,各自整理了装备,浩浩荡荡地朝着青州城奔去。
可是这股鸡血劲还没过去,一盆冷水便迎头浇来。
这股奇兵才行几里路,他们也看到了青州城的轮廓。
和三万个以逸待劳的徐州将士。
两支军队,就这样以一种谁也没预想到的方式相遇了。
若是在平原里埋伏,五千奇兵从对方军中钻出,胡凡敢打包票他能把对方打得铩羽而归,可如今两支军队毫无防备地遇上了,那就是无可避免的正面对抗了。
好狗比不过赖狗多,他军队里不可能全是以一敌六的强者,还不待胡凡下令撤退,原地休整的徐州大军便压了上来。
徐州大军本就休息了很长时间,更别说青州五千将士还是风尘仆仆地赶路而来。
“鬼才!鬼才啊!”
看到己方大势已去,胡凡只得仰天长叹,恨自己又被对方算计了一道。
“报————”
帅帐内,副将急忙跑到常晟面前,拱手道:
“将军英明,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将青州五千敌军杀得片甲不留,还活捉了敌方将领。”
“啊?”
常晟的眼中露出疑惑:“我不是让你们原地休整吗?”
“报,敌军正好与我们在落星谷口相遇,将士们见对方只有几千余人,就将他们尽数剿灭了。”
“我们损失了多少将士?”
“围攻之下,战损不到百人。”
“善,善,不愧是我麾下的士兵。”
“还是将军用兵出神入化。”
看着互相吹捧的主副将二人,军师却已经暗暗留下了冷汗,刚刚若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去攻城,恐怕此时被尽数剿灭的就不是对方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道:
“不错,看来小将军已经小窥到了用兵之道,假以时日必能追赶上老将军。”
“将军,不知敌方将领该如何处置?”
副将指了指帅帐外被五花大绑的胡凡,对方嘴里此刻正叽里咕噜地骂着娘,嚷嚷着求个痛快死法。
军师此刻站了出来,指着帐外道:
“此人可是青州城一员大将,将之头颅斩下,挂在帅帐之外,必能振奋士气,从而一鼓作气拿下青州城。”
常晟还没有从莫名其妙打了胜仗的迷茫中缓过神来,听到军师要处死胡凡,连连摆头道:
“不可,不可,此人送了我一场胜仗,怎能恩将仇报,将他放回青州吧。”
“望将军三思啊,此人乃是青州大将,若是将之放回,来日领兵卷土重来,怕又是一大祸患啊。”
“无妨,放回去吧。”
这……
军令如山,将军既然开口,也不是他一个军师能改变的了,军师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哎,要是老将军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