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把钥匙给我了？”
沈白汐终于反应过来，抬眼望着洛元舟，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自己不留小金库？”
洛元舟倒是回答得很快，就是说完话立刻把头扭向另一边，只留给沈白汐一面侧影。
他说：“我的都是你的。”
认真一点儿说，这句话根本算不上是甜言蜜语。
但是洛元舟说得太认真了，让人很难能够拒绝。
沈白汐沉默了片刻，末了微微一笑。
“好，我收下了。”
无论如何，被信任都是值得欢欣的。
皇宫那边也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大公主以权欺人，害了两条无辜人命，证据确凿。
魏尧帝龙颜大怒，直接将大公主关入大牢，连带着贵妃也被斥责教女无方。
贵妃恍神，为给大公主求情，褪去华服首饰，在魏尧帝书房外跪足了三个时辰。
魏尧帝丝毫不为所动，只让身边的宦官传话给贵妃。
“你跪多久，也跪不回两条人命。”
更何况，其中一人是才华横溢前途无量的状元。
贵妃听罢，面色如土，险些直接昏死过去。
后来五皇子无奈入宫，才堪堪将贵妃劝回自己宫中。
听说消息时，窗外正下着簌簌小雨。
沈白汐回头看着洛元舟，“你说，大公主会怎样？”
“肯定不会是死罪。”
洛元舟平静地回答，“多半要被废除皇族的身份，有贵妃和五皇子在，她的命是能保下来的。”
这就是封建社会皇权至上，哪怕手上沾了两条无辜人的性命，就因为生在皇室，依然能活下去。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沈白汐沉默了片刻，“那赵浣溪……”
“太子会另外给她安排一个身份，保她后半生平安，不会让其他人找到她。”
洛元舟看着沈白汐脸色沉重，站起身向她走过来。
“心情不好，不如出去走走？”
沈白汐上一次拒绝了他，这一次不忍再辜负，点头答应。
“那……不如让我见一见你是如何伪装的？”
她还是好奇他们到底如何易容。
洛元舟一点儿也不藏私，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脸上一顿倒腾，直到一张脸完全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转头看见沈白汐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转念猜到她的心思，“想学？”
“能教吗？”
沈白汐委婉地问，还是很想学一学这从未接触过的手法的。
“等回来，我慢慢教你。”
两人没有惊动其他人，换了朴素的衣裳，悄悄开了后门走出将军府。
小鱼簌簌，洛元舟撑着一把纸伞，与沈白汐并肩而行。
走向西边石桥，看着簌簌雨滴落在水面，泛起一圈又一圈清浅的涟漪。
细雨无声，连带着心境也慢慢平静。
沈白汐站在桥上，垂眸看着远处笼罩在烟雨中的垂柳。
洛元舟落后半步，看着她恬静的侧颜。
“等盛都事了，我得回到西北。”
他放低了声音，不确定地看着沈白汐。想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一同前去，但是又开不了这个口。
西北的环境多么险恶，实在不适合娇滴滴的女孩子。
可是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回去镇守。
“你愿意我随你去，还是我留在这边替你攒家底？”
沈白汐闻声转头看他，脸上泛着清浅的微笑。
像烟雨笼罩的花，温柔恬静。
足以入画的美好，忽然被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打断。
“洛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