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课的沈老师,对沈白汐的关注远超过其他人。
但他的关注,和物理老师直接叫她到黑板上做题又不一样。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沈白汐经常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等她抬头看过去时,沈老师又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视线。
如果是原主,肯定会对这位看起来十分亲近的沈老师好感倍增。
但很可惜,现在这具身体里面住的是沈白汐。
经历过无数失望,也感受过无数温暖的人,对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几乎眨眨眼睛就能分辨出来。
她依然以不变应万变,平静地坐在座位上,像一个普普通通认真听课的少女。
但心里,却在不停地和阿离吐槽这节课无聊得过分。
随着沈白汐越来越强大,雪白的灵狐已经没什么存在感了,乖巧地依偎在她腿边,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
“难为汐汐了,要听这么无聊的课。”阿离来回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对沈白汐表示同情。
沈白汐笑而不语,其实很好奇想知道,究竟是谁安排了这位沈老师来到A班上课,目的又是什么。
但她一点儿不着急。
对方对她有所图,以后自然会暴露出来。
一副温润大叔范的沈老师,吸引不到沈白汐的关注,但是很轻易就能吸引到班上其他女生。
就像那么喜欢苏白的池娇,一节课下来,眼睛也没能从沈老师身上转移开。
所以,有时候少女的喜欢真的格外肤浅,只是忠于皮囊而已。
沈白汐手指间来回转着一支朴素的水性笔,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看着教室里发生的一切。
好不容易下课了。
沈老师站在讲台上,合上书本,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目光第N次若有若无地扫过沈白汐。
“好了,同学们,课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办公室问我,我很喜欢好学的同学。”
他说话,底下的女同学忍不住发出了小小的欢呼。
沈白汐依然微笑,不冷不热。
亲眼看着,两个女生含羞带怯地捧着语文书,磨磨蹭蹭跟着沈老师往教室外走。
看戏看得过分投入,沈白汐没注意到池娇从自己旁边走过,故意用力一撞,把手里转动的笔撞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这么一件小事,你不会让我给你捡起来吧?”池娇假惺惺地说着惹人生气的话,脸上满是挑衅。
黑色的水性笔,掉落在桌子前方,滚了两下,便静止不动了。
沈白汐轻轻瞥了一眼,摇头又点头,站起身看着池娇。
“我当然不会那么小气。不过你既然都这么说了,不让你捡起来就是我不对了。”
“你多大的脸!”池娇浅薄的道行,只支持她说完前面的话,被沈白汐稍微一挤兑,马上破功。
而沈白汐最喜欢做的事情,恰恰是打蛇打七寸。
“我劝你还是乖乖把笔捡起来。”沈白汐倾身向她靠了靠,压低声音温柔极了。
“池娇,你不是做梦都想嫁给苏白吗?如果我现在命令池争不许你再和苏白有任何瓜葛,你猜他会不会同意?”
一瞬间,池娇就好像那条被紧紧掐住七寸的蛇,死死地盯着沈白汐,大口喘着粗气,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沈白汐也不着急,饶有兴趣地抬起手腕,摸了摸佩戴在手腕上宛如冰晶的珠子。
在阳光的照耀下,透明珠子更漂亮了。
每一颗珠子,都纯净剔透如停滞的水流。
让她想到池戾干净如琥珀的眼瞳。
沈白汐忍不住用余光偷看了一眼“韩奇”,毫不意外他定定地看着这边。
如果池娇敢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沈白汐相信他动手肯定比自己还快。
被人重视和保护的感觉,美妙极了。
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藏在心里深深爱恋的人。
“想好了吗?”沈白汐的心思歪了很久,忽然想起来池娇还在面前,笑吟吟地看着她,“还是说,你想再聆听一次神谕?”
上一次被当众逐出神殿的经历记忆犹新,池娇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咬着牙低头捡起水性笔,恶狠狠地拍在沈白汐桌子上。
“这样不行哦。”沈白汐笑眯眯地摇头,“温柔礼貌地重捡一次。”
她最喜欢欺负喜欢欺负人的蠢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