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得这么大,新郎的脸都青了。
然后,他又认出闹事的男人都是新娘家的亲戚,直接把新娘也喊了过来。
沈白汐和秦湛,作为外人被迫看了一场闹剧。
新娘来了以后,非但没和新郎站在一处,反而瞪了纪轻一眼。
“几个哥哥开个玩笑,至于吗?”话语间,还有责怪纪轻捣乱婚礼的意思。
虽然沈白汐和纪轻关系不好,但是听到这儿直接就笑了。
“参加婚礼还要带刀,确实不至于。”她晃了晃捡到的弹簧刀,嘲讽地看着新娘。
刀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静了静。
新娘也没想到,像个木头人似的定住了。
“今天先这样吧,我去和宾客们说一声。”新郎开口,说出的话却很不妙。
然后他走到纪轻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哥哥对不起你。”
纪轻一直忍着没哭,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低头掉下眼泪。
纪安什么也没说,吩咐其他人看好妹妹,自己独自走向宴会厅。
自始至终,没再理会新娘。
新娘这时也觉得不好,提着婚纱追上去,“纪安!纪安!”
“今天这婚,好像结不成了。”
沈白汐目睹纪安甩开了新娘的手,忍不住低叹,却感觉手上一紧。
转头,猛地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大麻烦,赶紧对秦湛笑了笑。
秦湛脸色如冰,冷淡地瞪了她一眼。
婚礼到底没有举办下去。
纪家人倒是对沈白汐和秦湛千恩万谢,纪安和纪轻的妈妈亲自把他们送出酒店。
“今天多亏了你们,要不然……”保养得宜的夫人脸上露出疲态,温柔地拍了拍沈白汐的手,“好孩子,阿姨打小就喜欢你……”
沈白汐听着话音不对,赶紧打断,“阿姨,你们先忙,等以后有机会我再看望您。”
顿了顿,沈白汐又侧头指了指秦湛,“这是我男朋友,以后我们一起来拜访您。”
纪妈妈看了秦湛一眼,脸上露出的失望显而易见,但仪态还是端庄的,点头答“好”。
等到终于离开了纪家的一亩三分地,沈白汐知道,自己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现在在外面,秦湛还算给面子,没有当场发作。
但是攥着她的手非常用力。
两个人一起回到秦湛住的酒店。
关门那一刻,沈白汐知道自己完蛋了。
秦湛直接按着她的肩膀,眼睛暗得像要吃人一样,一字一顿地说:“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刚才看见沈白汐出现时,秦湛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
虽然可能只是短短一秒钟,他眼前却闪过了当年母亲去世的画面。
失去的感觉,再也不想体会了。
沈白汐清楚地感觉到了,秦湛身上传来的浓厚的悲伤,甚至接近绝望。
她犹犹豫豫伸出手,贴在秦湛脸上。
“对不起。”她诚实地看着秦湛的眼睛,“但是我也担心你。”
和秦湛一样,沈白汐看见男人亮出弹簧刀时,也根本想不到其他。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最后秦湛慢慢松开手,沉默地垂着头把沈白汐抱在怀里。
沈白汐拍着他的背,认真地说:“下次不会了。”
她其实不太敢保证,但眼前最重要的是安抚好男朋友。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春节临近。
原主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依然流连在外,倒是姥姥和姥爷知道秦湛一直住酒店以后,盛情邀请他来家里住。
秦湛犹豫着推脱了几次,最后半推半就,住进沈家。
当然,只能住离沈白汐卧室最远的客卧。
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腊月二十八这一天,姥姥和姥爷去养殖场犒劳工人,同时安排放假。
家里只有沈白汐和秦湛。
秦湛还不忘复习高中教材,沈白汐在旁边吃草莓。
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阳光又充裕。
吃了几颗草莓,沈白汐困得睁不开眼睛,干脆把秦湛的膝盖当成枕头,躺下来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见她均匀的呼吸,秦湛缓缓放下手里的书本。
他就算再认真好学,女朋友这么依靠过来,也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其实沈白汐刚一躺下,他就已经分心了。
只是假装还在看书。
现在确定沈白汐睡着了,也假装不下去了。
秦湛放下书,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然后垂眸,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女朋友的面容。
又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他其实在看见沈白汐第一眼时,就已然心动。
但那时,她就像天涯海角的月亮,是他梦里都不敢想的奢望。
后来……月亮变成陨石,直接朝他砸过来。
躲都躲不开。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吸引力。
秦湛自嘲地想着,余光却看见沈家的保姆从外面走进来。
他下意识举起食指,“嘘——”
生怕打扰到沈白汐睡觉。
保姆愣了愣,随后压低声音说:“外面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