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私自回宫,又在宫门口堵住沈白汐。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传到明昭宫是不可能的。
阎景麾下的幕僚乐得连连抚掌,兴高采烈地说:“这次圣上不处置五皇子,难堵悠悠之口!实在是太好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阎琮行事如此荒唐,早被皇帝叫过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但是阎景的兴致好像不高,坐在上首摘下面具,在手里把玩。
面具锋利的棱角,把他指尖硌出道道红痕。
幕僚悄悄垂首,不敢看他的脸色。
就算他跟随太子身边多年,还是不敢直视太子半张被烧毁的脸。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幕僚又道:“这次的事情,又和沈小姐有关系,加上上次殿下躲过祸端也是因为她。沈小姐可真是殿下的福星。”
阎景的手指,停在面具上,狠狠往下按了一下。
“玄卿。”阎景轻声叫出幕僚的名字。
等幕僚抬起头时,阎景对他冷笑了一声。
看着太子顶着这样一张脸对自己笑,玄卿吓得一个激灵。
然后,又听见太子阴沉的声音。
“你给孤滚出去。”
玄卿委委屈屈地退了下去。
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招致太子不满。
四下无人,阎景冷哼了一声。
影卫向她回报沈白汐进宫的事情时,他还留心了几分。
生怕甘妃为难她。
结果,她倒是在淑仪宫混得风生水起,还把阎琮都招了回来。
真是……好得很。
阎景心中不爽极了。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悦。
尤其是刚才幕僚一起提到沈白汐和阎琮的时候。
皇帝和甘妃爱惜阎琮,不会让外面兴起关于他的流言。
宫外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沈白汐也不知道,自己只是进宫一趟,就招了这么多事情和人。
她在府里也没闲着,眼看着距离大婚之期只剩数月,她被沈御史督促着,开始整备自己的嫁妆。
这算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沈白汐有原主的技艺在身上,刺绣个嫁衣不算难事,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看着嫣红嫁衣上龙凤呈祥的图案,倒是忽然走神想到了太子,继而摸向腰间的玉佩。
当日阎景递给她的玉佩,她一直佩戴在身边。
不过沈白汐也不知什么原因,之后她和阎景竟然一面也没有见到。
二婶和沈明画,态度从一开始的羡慕,逐渐变成了幸灾乐祸。
“汐汐也别难过,太子虽然……但毕竟是东宫,日后难免有侧妃、良娣,冷落你是在所难免的。”
二婶装着安慰的语气,实则想看沈白汐的热闹。
太子近来的表现,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其实并不看重沈白汐。
当日送东西又去花朝会,都是给外人看的。
沈白汐放下绣花针,抬起眼看了看二婶。
“我要是二婶,有这功夫不如想一想沈明画的未来在哪儿。”
沈明画不比原主小多少,因为没身份又没有父亲,所以婚事上根本无人问津。
二婶被戳中痛处,愤愤地看着沈白汐,“你什么意思?”
“你倒不如盼着我以后过得好,到时候别人看在太子妃的面上,还能高看沈明画一眼。”
沈白汐抖了抖嫁衣,轻描淡写地说。
二婶哑口无言,就算再不愿意,也得承认沈白汐说得对。
以后沈明画的出路,还真得寄托在她身上。
愚钝的她终于被点醒,不敢再幸灾乐祸,反而比谁都盼着沈白汐能得皇家和太子的看重。
可太子没等来,山中桃花将要落尽时,沈白汐先等来了甘妃的口谕。
宫内钦天司近日观天象,奏禀帝妃,该让未来太子妃到寺庙斋戒数日,为国运和太子祈福。
沈白汐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就能左右国运,但口谕就是这么说的。
而且,车马都备好了。
她只能听话地前往郊外的清台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