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德对白袍深深一躬,抱歉道:“在下非常感谢前辈释疑,使小子茅塞顿开。但因为家师再三叮嘱师门之秘不得外传,师命难违,还请前辈见谅。”
白袍微笑道:“小友不必自责,既然是师命自当遵守。但我在小友身上感觉到一股诅咒之力,如果有需要,本座可以尝试帮忙化解。”
张宏德又一次被惊讶到,看样子对方真是有些道行的,自己的隐痛也能看出来:“我师傅说过此咒无解,小子已经认命了。”吕大牙一听张宏德中了诅咒,赶忙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张宏德简单解释了一下,说是上次闯一个陵墓留下的后遗症。
白袍爽朗一声大笑道:“有和无是相对的!任何事物存在即合理!任何锁都会有一把钥匙,只是要看付出的代价!”
张宏德眉头紧锁说道:“小子愿意听听前辈的法子。”
白袍平静地说道:“世间诅咒都出南疆,南疆诅咒又都出自巫祖一派!据本座观察,你身上的诅咒是因外物而起,自当因外物而亡,世间没有只享受其好处而不付出代价的道理。”
张宏德说道:“前辈说是让我放弃?可是这能做到吗?”张宏德这一刻真的心动了,他一听诅咒有解,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翠甜美的笑容。张宏德不允许诅咒影响到自己的家人,为此,他甚至可以放弃紫方印!虽然他一直以来都在为紫方印忙碌着,但其功能一直都没使用过,也没有从紫方印那里得到半点好处,有的只是一种压力,一种使命感,和一种解除诅咒的迫切感。什么穿越时空跨越空间,都不是张宏德的追求目标,张宏德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许多都是他被动承受的,真要扪心自问自己想要什么,答案非常明确:老婆孩子热炕头!
白袍微笑道:“得与舍,舍与得!二者都需要大勇气大智慧!如果小友心坚如磐石,本座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可以说世上除了我,没人能够做得到!”
张宏德平静说道:“何以见得?”
白袍指着紫砂炉说道:“因为没有万转炉解不了的诅咒和阴毒!”
张宏德这一刻是纠结的,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和盘托出自己心中的秘密,到底要不要辜负白奇的嘱托以换得自己想要的生活?人都是自私的,张宏德很想自私一把,为了小翠,为了他俩新成立的家。但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折磨他,什么尊师重道,什么人伦纲常,什么责任重于泰山等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张宏德艰难的做出抉择的时候,白袍递给张宏德一个樱桃大的黑色药丸,并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长生液并递了过来,说一句只要服下,你就会获得新生,从新做回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诅咒之力了。
剧烈的思想斗争折磨得张宏德满头大汗,他颤抖着双手接过药丸和杯子。旁边的白袍说着抉择是痛苦的,唯有舍得方能迎接新生!服下去吧,遵从自己的本心!服下去吧,为了你所有爱的人!
张宏德怒吼一声,拿起药丸要塞进嘴里,突然听见杯子碎裂的声音,原来是吕大牙大手猛的一挥,打在张宏德的两只胳膊上,药丸和杯子掉在了地上。张宏德弯下腰还要去捡,吕大牙抢先一步,一脚踩在药丸上面,药丸被踩瘪了。张宏德愤怒地看着吕大牙,嘶吼道:“二舅,为什么!”
“据我多年闯江湖的经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白袍一直在边上暗示你,如果真的为你好,至于这么费劲地迷惑你的心智?”吕大牙大声吼道,仿佛要把张宏德吼醒。
张宏德沉默着,吕大牙愤怒地盯着白袍,而白袍还是一脸平淡,微微带着笑意。
白袍率先开口道:“如果小友还没下定决心,大可不必作出如此痛苦的抉择,方知心诚则灵!如果有一天想清楚了,不归岛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我仍在八角亭中烹煮香茶以待贵客。”
张宏德恢复了平静,盯着白袍的眼睛说道:“不知那件外物对阁下可有什么好处?”
白袍想都不想的说道:“只是不想再有人来取走青铜门后面法阵的能量,毕竟恢复起来太慢了。一旦蒙蔽天机的大阵能量枯竭,长生池就有覆灭的危险。”白袍语气平淡非常坦然。
“没有别的用途?”张宏德问到。
“你说长生吗?我已经是了!还用在寻找他法?”白袍反问道。
张宏德从白袍地话里行间找不到破绽,所以心里是相信白袍地话的,接着说道:“请前辈饶恕他的冒失,我决定服下药丸,还请前辈再赐一颗。”而边上的吕大牙还有上前阻拦,被张宏德一手挡住。
白袍哈哈笑道:“丹药都是要炼制的,何况能解所有诅咒的归虚丹,如果小友真心意要结善缘,还请一年之后再来。”
张宏德躬身九十度施礼:“那麻烦前辈了,小子一年后定会再次叨扰,到时还望前辈不吝施舍。”
“好说,好说。”白袍慷慨一笑。
张宏德施礼告辞,吕大牙不施礼不说反而瞪了一眼白袍,然后紧随张宏德而去。在回去的路上吕大牙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小德,你相信二舅不?我真的是为你好!那个白袍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宏德笑了笑,掏出两根黄叶子,递给吕大牙一根,说道:“二舅,我知道你为我好!当时我心乱如麻,幸亏你提醒我才没有鲁莽。我刚才是在试探他,但他从头到尾没有释放出任何恶意,所以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有什么企图。还有我们离开的时候,真有什么企图的话,以他的实力想要留下我们可以说轻而易举。所以我现在觉得他的话有一定的可信度,如果真有万不得已的一天,我可能会来尝试一下。”
吕大牙抽了一口黄叶子,撇了撇嘴道:“反正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神神叨叨的人我见多了,最后证明都他娘的一肚子坏水儿!”
二人边说边走到了原先登陆的地方,穿上挂在上面的犀皮长裤,踏进沼泽,开始了返程之旅。
在他们离开不归岛的时候,原先的八角亭中走进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如果被张宏德看到的话,一定能认出他就是是壁画上面的黑袍人。黑袍人把地上被踩扁的黑色药丸捡起来放进手里,又从身上取出一个黑色瓷瓶里,把一滴血液一样的东西滴在黑色药丸上。黑色药丸慢慢由黑色变成红色,然后慢慢蠕动起来,最后变成一根半尺长的红色线虫。黑袍人把红色线虫装进黑色瓷瓶中,对着边上还在远望地白袍说道:“哎,就差一点啊!白祖,你为啥不再给他一粒假死的九幽线虫呢?”
白袍平静的脸上露出冰霜一样的寒意,人站在他边上灵魂都会战栗,冷冷地说道:“欲速则不达!放长线,钓大鱼。种子已经发芽,我们只需小心呵护就是,这一次紫方印我们势在必得!”
黑袍咬牙切齿道:“现在他还这么弱,真想把他头颅割下然后把紫方印炼出来!”
白袍冷笑道:“黑祖,你还是这么冲动!上次在白衣女子身上吃的亏还没让你长记性?我们怕的不是人,而是紫方印的威力!再说,一旦紫方印的力量被他这个废物消耗了,我们还要至少在等五百年才能再开启一个轮回,你我等的起吗?”
黑袍说道:“白祖说的是,我心乱了!”
白祖盯着黑祖说道:“这次听我的,放心吧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让你做的安排布置好了吗?”
黑袍冷笑道:“包你满意!”
白袍黑袍二人相视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