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德刚走出大宅门,后面看门小厮快步跟来,在张宏德耳边小声说道:“小心胡庄头,在打翠姐的主意,听那个猪头说要找你麻烦,小心点。”说完又回到门前立着,张宏德朝着小厮拱手表示感谢,小厮微笑着,无所谓的摆摆手。
小翠之前给张宏德说过去曹财主家的路线,张前顺也反复唠叨过好多次,张宏德心里早就有了清晰的规划,趁着夜色撒开脚丫子小跑,赶早不赶晚,怕出现什么意外。张宏德要沿着檀溪一路前行,正好路过茅庐,张宏德看了一眼没有驻脚继续赶路,后面突然听见小翠的声音。“小德哥哥,等等我!”小翠甜腻的声音让张宏德愣在原地。张宏德惊讶道:“翠儿,你咋来了?”小翠梨花带雨道:“我想送送哥哥,给,这是我给你做的鞋子和汗衫。”小翠把鼓鼓的一个包裹塞到张宏德手中,接着说道:“爸妈不让我出来,说怕胡总管使坏,但我忍不住,偷跑了出来,我现在要赶回去了。小德哥哥一定要平安回来,小翠等哥哥。”说完小翠扭头回去了。
突然张宏德像点着的炮仗一样嗖的一下窜到小翠身后,第一次情不自禁而又如此坚定的抱紧小翠。小翠身躯颤抖了一下,而后又放松下来,身体像一团棉花一样柔软,任由张宏德双手紧紧抱着。过了好一会儿,张宏德松开手,走到小翠对面,握着小翠如白馒头般柔软的手说道:“卿不负我,我不负卿!”然后用自己粗糙的手轻轻地揩拭小翠眼角的眼泪,坚定的转身,大步奔跑朝曹财主军队方面赶去,待到张宏德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小翠轻声回复他一句:“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张宏德跟徐庶学了一年功夫,其中就有一些运气的法门,能使长时间奔跑跟走路一样,丝毫不会喘气,气息如常。连续奔跑了三个时辰,张宏德终于来到军队辕门边上,守门的士兵依着长戟打盹,待张宏德还没靠近,一只利箭就从边上箭楼射到张宏德脚前。箭楼上有人声音沙哑的吼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私闯军营者,死!”打盹的士兵也立马清醒了,用长戟指着张宏德。张宏德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平静下来,从容答道:“我是参军入伍的,麻烦军爷禀报。”打盹士兵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道:“?!半夜三更报道!你小子也是个憨子!边上等着去!天明了到司马处登记。”说完,指着栅栏,让张宏德到那边去。
张宏德挪到栅栏边上,盘下腿打坐,士兵都懒得看他一眼,继续依着长戟打盹。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晨曦喷薄而出,晨雾暂未消退,一片白茫茫的水汽笼罩着军营。斥候营的士兵已经排好整齐的队列,喊着整齐的号子绕着兵营开始长跑,长戟营的士兵每人间距一戟长,开始练习长戟战斗技巧,整齐划一,盾牌营的士兵每人间隔一人宽,举着半人多高的盾牌练习臂力,时而举过头顶,时而挺立胸前,步调一致,进退有度。正在张宏德还在心中默默评判这些士兵的时候,昨晚那声沙哑冷峻的声音再次响起:“新兵到辕门右侧司马署衙报到!”话音刚落,辕门逐渐排起了至少百人入伍的长队,张宏德也赶紧加入其中,这些人应该也是昨晚来参军的,但没有一个像张宏德那样愣头青似的直闯军营。好不容易排到了张宏德,一个书记小吏没有感情的问道:“姓名,籍贯,出身,长项,是否有人接应,接应者姓名。”
“在下张宏德,颍川阳翟人士,一等隶民,擅长长跑、剑术,有二舅吕大牙接应。”
“吕大牙?我跟他熟啊!你等一会儿,我登记完了带你过去。”这个书记小吏一下子跟张宏德熟络了起来。张宏德赶快一拱手谢道:“有劳军爷了。”小吏摆摆手,继续面无表情地登记其他入伍人员信息。张宏德站了一个多时辰,小吏终于登记完毕,伸了个懒腰,安排两个士兵把他们全部带去新兵营,然后带着张宏德往军营帐篷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