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紧紧抓着媳妇儿的手，两人一路回家。
苏母在屋里看前些日子买回来的黑白电视，戏曲唱的咿咿呀呀的。
见他们回来，又看见两人拉在一起的手。
苏母笑了笑，起身关掉电视。
“芍药，妈困了，先去睡了。”苏母住在二楼最左边，他们住在最右边的。
隔的远。
本来苏母想的是一楼一定要住一个人，家里房子大，难免会溜进来一些不长眼的小贼。
苏芍药肯定不乐意，就说她和秦陆住一楼。
可一楼难免潮湿，她之前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
苏母自然不愿意她来受这个苦，一商量，就住在二楼两边了。
这样家里有什么情况之类的，也好叫人发现。
在窗子那喊一声就知道了。
见着人上了楼，听到关门声，秦陆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伸手就将媳妇儿捞起来。
苏芍药惊呼一声，又怕吵着苏母，压低了声音警告他。
“你做什么？！”
秦陆开心的紧，一向泛着冷意的眉眼动了动，温声道：“芍药，我给你洗洗吧。”
苏芍药懵了一下，接着血色涌上面孔。
她每天晚上都要洗澡，现在修好了房子，又通了电，这些都很方便。
“谁要你洗！”苏芍药瞪着他，又恨恨看了他一眼，“你能把自己洗干净就不错了。”
连打带踹的，双脚才落了地。
自己也没少被占便宜。
苏芍药摸了摸红肿的唇，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晚上吃饭就不舒服，现在刚好一点，又肿了。
明天早上可怎么办？！
她冷冷睨了他一眼，“你去把门窗关上，我先上楼了。”
秦陆就这么看着她离开，又看了眼院子里打开的灶房门，客厅门，还有放粮食、放用具的仓库门。
他顿了顿，压下心底的燥意，去关门。
苏芍药走的很快，想起秦陆今天一连串的反常，心里都觉得发毛。
下面关门关灯，应该要一小会儿。
她先洗个澡……
流水声缓缓响起，连带着屋子里都萦绕着一股热气。
秦陆弄完一切，进了屋，流水声刚好停止。
苏芍药也听见关门声，她关好水，连忙开始穿衣服。
秦陆在外面坐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起身走到门外。
“扣扣。”
苏芍药吓了一跳，猛然转身。
男人高大的影子映在门上，像一只张着嘴的巨大恶魔，让人从心头发悚。
她压了压狂跳不止的心，问道：“怎么了？”
男人曲起的手指动了动，还想再敲。
听到声音，他放下来，一手插进兜里。
“洗完了吗？”
“嗯。”苏芍药手忙脚乱穿着衣服。
往日里洗漱这些，秦陆也不会来烦她啊。
男人微微动了动，好听的嗓音溢出。
“快点，别着凉了。”
听起来心情很好。
苏芍药顿了顿，问道：“你要洗吗？”
男人微怔，接着轻笑了一下。
“要。”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苏芍药舒出一口气，连忙穿好衣裳。
她走过去，正打算开门，看到映在门上的影子，又顿住。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男人心情很好，不难听出他的愉悦。
苏芍药手放下来，咬牙纠结了半天。
直到敲门声传来，又把她从繁复的思绪中拉回来。
男人的声音很有穿透力，透过门缝，完全钻入她的耳朵。
“还没穿好吗？我进来帮你。”
苏芍药伸出手，咔嚓一下打开门。
接着面无表情走出去。
男人堵在门口，见她出来，微微后退了一步。
头发还在滴着水，秦陆垂眸看了一眼，又进去拿了干毛巾。
“下次不要这么晚洗头发了，容易头疼。”
苏芍药顿了下，接着嗯了声，又坐到梳妆台边。
上面放着她很多抹脸的小玩意儿，各种漂亮的发簪，发卡，还有漂亮的小梳子。
全部是秦陆为她选的。
苏芍药扫了一眼，接着准备去拿旁边的梳子。
一只手比她更快，拿起来梳子。
秦陆放到了自己怀里，接着把她头上的毛巾拆开。
“绞干再睡。”
苏芍药咬了咬牙，手指轻轻扣着手心。
平日里这些事也是秦陆给她做，可今天，她就是不自在极了。
男人垂眸，认真做着这件简单的事情。
对她的事，每一件他都很认真。
手里的头发又软又长，是如同瀑布般的青丝。
柔软，脆弱。
和她的人一样。
这样想着，秦陆抬眸，看了眼镜子里的人。
她小脸熏红，似乎极其不安。
眉头轻轻蹙起，一双眼睛透着忧虑，四处看着。
苏芍药心里别扭的紧，突然感觉一道露骨的视线直直盯着她。
猛然抬头，和镜子里的男人四目相对。
秦陆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意，温声问道：“在想什么？”
小姑娘眼睛闪了闪，一看表情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东西。
似乎是因为心虚，连耳尖都透着粉意。
她呐呐道：“没什么。”
果然不肯告诉他。
秦陆也没生气，垂眸认真做着事。
镜子里，两人的身影似乎叠在一起，显现出无端的暧昧。
苏芍药压根不敢再抬头看他，闷着脑袋，只等他快点给自己擦干头发。
可是擦干了头发，之后的事情好像更害怕。
但是现在这样，也让她怪别扭的。
她一时间陷入迷茫，到底是时间快点过去，还是慢点过去的好。
没等她纠结太久，很快就有了答案。
“可以了。”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帕子，放在梳妆台上。
苏芍药咻然回神，跟着站起身。
“谢谢。”
这两个字眼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身后的温度骤然下降。
不等她细想，下巴就被人捏住。
男人的气息靠过来，似乎把她完全笼罩住。
鼻尖轻轻贴着她的侧脸，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上。
“为什么要跟我这么生疏？”
苏芍药垂了垂眼睛，看向镜子。
男人从身后拥着她，整个人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完美的侧脸。
下颚绷得很直，黑眸垂着看她，想要一个答案。
苏芍药眨了眨眼，压根不跟他对视，眼睛直直盯着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