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回头看，确定苏芍药已经走得没影儿了。
这才收回目光，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
这再有出息又怎么样？女人这一辈子，还不就是看嫁人怎么样，嫁了人之后过得怎么样。
横竖比的都是这些。
现在跟公婆处不好关系，以后那男人还能向着她么？
她活成这个样子，作为一个女人，真是失败唷……
苏芍药并不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跟苏母二人回家后，苏母大门一关，语重心长的叮嘱她。
“芍药，妈不管你以前干过多少错事。”
“那赵家是一个好东西都没有的，你可要离他们远远的！”
苏百合那事儿，她现在都有些后怕。
如果当初那娘俩没使手段让赵子杰非娶苏百合不可，嫁过去的，可就是她家芍药！
被卖到山里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芍药要是出什么事，她自己一个孤苦伶仃的妇人，也活不下去了，还没脸下去见她爹。
看着严肃的苏母，苏芍药听话得很。
“我知道，妈……”
“知道就好。”
苏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把背篼放进屋子去。
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在屋里忙前忙后走了几圈。
出来看到还在院子里杵着的苏芍药，突然又想起什么事，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芍药，你说这赵子杰坐牢的事，他们是不是还不知道啊？”
这事苏母知道的不多，但是也晓得这事肯定是要通知家属的。
苏芍药把她这副样子弄的有些想笑。
“盛殳到这里挺远的，估计还要两个月吧。”
那通知又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得要层层审批的。
苏母拧起放在院子里的冬瓜，“芍药，这冬瓜你喜欢吃炒的还是炖的？”
“炖的吧，冬瓜汤好喝。”
进了腊月里，天气就越发的干燥的。
时不时传出哪儿的山着火了，村长举着个大喇叭，整天也在村里喊的勤快。
山林防火，人人有责。
空气又干又躁，还透着丝丝冷意。
苏芍药穿着厚厚的衣裳，背着个小布包，跟在秦陆身后上山了。
这天气，正适合砍柴。
山上的柴木现在缺水，干得紧，也容易伐。
她那小布包里啥也没有，就装了一罐自己喝的水，还有几个大饼。
两人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们是收拾了吃得饱饱的才出发的，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山路不好走，约莫过了四十分钟，才到达他们的柴山。
这柴山是不难辨认的，每到分界的一部分，都有石头上刻了字的。
瞧见苏母名字中一个字，他们才确定了位置。
秦陆背着背篼，兜里装着弯刀、斧头、锯子，还有两根粗粗的麻绳，还有用草叶子编织成的垫子。
背柴火的时候垫在背上，就不会太疼。
他把东西放下，寻了一块干净平整的大石头。
拿出布来铺上，接着看向苏芍药。
“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到处走动。”
这个位置好，周围没什么障碍物，一眼就能看到。
他就在这附近砍柴，一抬头就能看见她。
苏芍药整张脸都走得红扑扑的了，额头上有汗滑落。
秦陆皱眉看着她，就走这两步路，就累成这样？
身体素质有待提高啊。
苏芍药也有些不好意思，抹了一把汗。
“先前生病太久了，现在有点虚。”
秦陆拧眉，“虚什么，我还啥都没干呢。”
苏芍药：“……”
她不吭声了，爬上大石头坐下，有点硬。
秦陆瞅了瞅她，又把背柴用的垫子拿出来递给她。
“坐这个上面，免得待会儿不舒服。”
苏芍药抬起眉眼，喜滋滋的接过去。
这男人，除了老说荤话，还是挺合她心意的。
把人安置好，秦陆才拿着工具，准备去干活。
他先大致看了看哪里的树木长得好，反正就过冬的柴火，也用不了太多，砍一小片差不多就行。
等选好了，才拿出工具来。
先用弯刀把比较低的树枝砍掉，然后爬上树去把稍微高点的树枝砍掉。
等树下面的部分差不多光秃秃的了，再拿出斧头，一斧头一斧头的伐起木来。
声音很大，一声接着一声，似乎整座山都在响。
没过多久，苏芍药听见悉悉索索的树枝响声。
看样子，是这颗砍下来了。
接着，又是另一棵树。
直到过去了快四个小时，秦陆才停下来，朝着苏芍药休息的地方走来。
自从进了腊月，天气一直阴阴的，不下雨，但是也没有太阳。
苏芍药坐在石头上，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见他过来，连忙把水壶拿出来。
瓶盖一打开，热气就冒出来了。
“累坏了吧，喝口水。”她递过去。
秦陆看了眼水壶，正想去接，不知想到什么，又收回了手。
“那边有山泉水，待会儿我去接点喝。”
苏芍药站了起来，瞪着他。
“你全身都是汗，喝什么山泉水，快喝这个！”
秦陆又瞥了眼她，目光落在小巧的壶身上。
这小东西，装的水也就够她喝了。
换成自己，两口就见底了。
这天还长着呢，自己喝了，小姑娘怎么办。
她身体不好，又不能喝凉水。
“快喝吧。”苏芍药把水壶放他手上，接着拿出吃的。
“哎，我都帮不上你的忙。”
秦陆轻轻喝了一口，又拧上瓶盖。
听到这话，他眸光动了动。
“我这么大个男人，难道连砍一点点柴都需要人帮忙？”
把水壶放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你呀，好好在这待着看书，别想些有的没的。”
“哦。”苏芍药把饼递给他，又从包里拿出其它食物，还拌了两个凉菜。
“我这不是想着有人搭把手总要轻松点嘛。”
秦陆笑了一声，大口吃起饼来。
“我从小就干这个，现在这种事，对我来说就是最轻松的。”
就砍些柴，又不用赶时间，什么都不担心，也费不了多大的劲。
他两三天就能把今年过冬的柴火砍好。
苏芍药把筷子递给他，又把凉菜摊开，还有两个烤好的红薯。
她剥开咬了一口，有点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