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其实说秦陆不知道，那也不完全是。
他就是想趁机多和苏芍药说说话而已。
苏芍药离开之后，真正属于赵子杰的地狱才真正开始。
以往这里是兽与兽的搏斗。
满足这些人追求刺激的猎奇心理，铁笼子里出现人，还是头一回。
可惜这人并没有多少本事，直接被那野兽一下子干翻了。
大多数人觉得索然无味，起身离开。
半夜，只剩一口气的赵子杰被人扔回了街边，还是熟悉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不好，看到他只剩一口气，也没人想着把他送到医院去。
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是要好好休息几天才能折腾的。
苏芍药腾出了时间，开始学习备课的知识。
其实大家对中医不是很感兴趣，在几年前，中医甚至被认为是封建迷信，是邪术。
上完这节课，苏芍药收拾了课本离开。
走到校门外之后，却猝不及防遇到了俩个人。
“芍药！”
在前面那个看起来兴奋异常，大包小包的东西挂在身上，直直朝着她走来。
在后面那个脸上挂着腼腆的笑，还有些脸红。
苏芍药站在原地，一双澄澈的眸子浮起寒雾。
“苏老师，这是你的亲戚啊？”认识她的学生忍不住问她。
苏芍药脸上浮起柔和的笑，轻轻嗯了一声。
“和我是一个村的。”
一个村的？
看来苏老师真的跟传言的那样，家庭情况不太好啊。
一个农村人，居然能来大学当老师，太厉害了！
苏大娘已经过来了，表情十分热切，再也不是之前那副嫌弃的样子。
“芍药啊，远远看到你我还不敢认，没想到真是你啊！”
苏芍药眸色淡淡，没有喊人，“你们这是？”
苏大娘拍了一下手，“嗨哟，这不是百合在这里嘛！”
“前些日子给她来了信，一直不见她回！”苏大娘的脸几乎皱成一团，谄媚又好笑。
“这不是寻思着她快生了吗？我过来照顾她！”
苏芍药点了点头，“我没跟她联系过，赵子杰应该知道。”
现在不仅孩子没了，女儿也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苏大娘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有什么反应。
苏大伯慢悠悠的跟过来，站在苏芍药身边，小声喊了喊她。
“芍药。”
苏芍药点了点头。
以前在苏家他们关系就不好，现在更没必要装样子。
停在马路边上，苏大娘猛地放下身上的东西，累的擦了一把汗。
“我就是担心呀，没找到赵子杰！”
她气喘吁吁的，两条腿直打颤。
“这盛殳可真够大的，得有十来个担水村了吧？”
苏芍药没回答她的话，正想离开，又想起被拐卖的苏百合。
她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这些话要怎么开口。
沉默许久，她问道：“吃饭了吗？”
苏大娘喜上眉梢，“还没有！芍药，来这里我们坐了快两天的绿皮火车，就啃了一些窝窝头！”
窝窝头都是糙面和野菜混在一起做的，难吃又难下咽。
苏芍药嘴角动了动，“走吧。”
她把两人带去了大食堂，助力已经安排好一桌子菜。
苏芍药没有动。
苏大娘现在总算是学乖了，见她不动，也没敢动筷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和她闲聊。
“芍药啊，百合现在不知道生了没有，这眼看着日子也快到了。”
“你们从小是一起长大的，以前咱们家做了不好的事，对不起你。”
“在盛殳，你们也算是亲人了……”
“吃吧。”苏芍药打断她的话，自从撕破脸之后，她从来不在这家人面前假装自己很温和大度。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
苏大娘一哽，默默咽下接下来的话。
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拿起筷子，也不等了，疯狂吃起来。
苏芍药一点胃口都没有，脑子里满是自己曾经被卖掉的情景。
她嘴唇紧紧抿着，眼角下压，看起来有点不好惹。
见二人吃得香，她没动。
许久，才缓缓说起来。
“你们可以去赵子杰的学校找他，在西郊，离这里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他和苏百合是夫妻，肯定知道她在哪。”
“就算找不到，也可以问他的同学。”
“我们从来没联系过，不清楚他的现状。”
说完，苏芍药拿起了自己的东西。
“这些我都付钱了。”
接着，径直离开了。
不是她故意不说出来，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不知道。
她要是 贸然说出来，这两人肯定以为她是在挑拨离间。
苏大娘口中的完美女婿，不知道现在又过着什么日子。
真相，只能靠他们一点一点去摸索。
苏大娘二人吃完，挺着大肚子坐在一边。
看着满桌子菜，二人打着饱嗝。
苏大伯伸了伸脖子，看向苏大娘。
“这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打包带走了！”
苏大娘瞪了他一眼。
还剩下这么多，她可舍不得扔。
再说了，看样子苏芍药也不打算收留他们，他们得赶紧去找赵子杰了……
赵子杰在巷子里躺了两天，躺到身体发烂，腐臭。
他被这味道熏的厉害，迷迷糊糊醒过来。
肩膀上胳膊上全是利齿咬出来的牙印，夏天炎热，伤口已经腐烂了，流着脓水。
他沉重的呼吸了几次。
等下次见到苏芍药，还是认个错吧。
不然，就真的要死人了。
汗水滴进了眼睛里，他努力抬起头，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街边走过。
赵子杰瞪大了眼睛，发出一丝声音。
“岳母……”
可街上太热闹了，他的这点声音消失在人潮里。
苏大娘二人怎么会注意一个街边的流浪汉，就看了一眼，两人又移开了目光。
找了好几天，苏芍药给他们打包的饭菜都快馊了，还没找到人。
两人不免有些着急，想着反正都要臭了，还是赶紧都吃光吧，不能浪费了。
找不到赵子杰，他们打算继续回去找苏芍药。
现在又没吃的，每天住在桥洞里，也不是回事。
苏芍药好歹是亲戚，收留收留他们应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