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错过了她这几年怎么长大的，但他知道，她现在很需要帮助。
他义无反顾朝花轿冲过去，尽管是做的无用功。
没用，还是没用。
这次画面没转，他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这小姑娘长的嫩啊，卖的羊子肯定多。”
几乎不用猜，秦陆都知道他们嘴里的羊子是钱。
另外一个人冷声嘲讽他，“怎么，这可是给死人的东西，你敢抢？不怕他大半夜来找你？”
雨吓得更大了，这群人藏在暗处。
“那丫头看起来有点眼熟啊，不是上次我们卖到那穷山沟里的吗？”
为首的人看了看，似乎也确定了。
“送来的人要取她的命，我们留了她一命，已经算是积德了。”
“现在被送去给死人，也是她的命吧。”
等花轿过完，这群人也离开了。
远远的，白帆飘动着。
有几个跳大神的人围着坟堆打转，嘴里念着人听不懂的话。
一走近，花轿就开始吹罗打鼓了，那声音压下了小姑娘的哭嚎声。
秦陆看着揪心极了，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被粗壮的麻绳缚住，被人狠狠从轿子上拽下来，滚进泥地里。
稀泥混着雨水，打湿了她全身。
她被人拖起来，扔进木头里。
如果秦陆看得没错，那里面还躺着一个东西。
是英年早逝的人。
一般年轻人死的太早，都被人称为枉死。
这种情况，才是需要配阴婚的。
这样他到了地下，才不会上来找家人。
才能安安心心去投胎。
秦陆的拳头收紧，又合拢。
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他很生气，扑过去挡在苏芍药面前，对那些人破口大骂。
他碰不到任何人，别人也碰不到他。
小姑娘被关在里面，疯狂挣扎着，想要打开这个东西。
外面梆梆响的铁锤声，一根根小臂长的铁钉封死了棺木。
她滚烫的眼泪滑落，声音彻底被掩埋。
因为下大雨，这些人抓紧了时间埋好土，收拾东西回去了。
秦陆也躺在棺材里，跟她面对面。
可她看不见自己，她能看见的，只有旁边那一个死人。
她很害怕，眼泪一直在流。
秦陆很心疼，很自责，很无力。
他看见小姑娘一开始还撞着棺木，祈求有人来救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也或许是两天。
她饿的快死了，终于不再动。
旁边的尸体也发出臭味。
她神情麻木，静静躺在里面。
许久，缓缓闭上眼。
秦陆连忙出声，“不要睡！苏芍药，你别睡！”
他伸出手，想去拉她，可还是那样，碰不见任何东西。
他着急的飘到外面，向路过的人求救。
但是别人看不到他，看到这里有座坟，全都心照不宣的绕开走。
秦陆又回到棺木里，打算好好陪陪他的姑娘。
不知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老天爷真的开始垂怜他了。
苏芍药终于醒了。
但是她已经奄奄一息，模模糊糊睁开眼，不过多时，焦距定格到他身上。
秦陆躺在旁边，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继续哭，继续挣扎。
可这一次她很平静。
精致的五官上初次有了冰冷在凝聚。
似乎是真的看到了秦陆，她瞳孔缩了缩。
许久，声音沙哑，极其小声的开口。
“你是鬼？”
秦陆一怔，脸上露出狂喜。
“你能看见我？！”
苏芍药看了看他，又缓缓闭上眼。
秦陆伸出手，想帮她解开绳子。
可没有用，他还是碰不到。
他生气又徒劳，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该死的。”
所幸没过多久，在苏芍药彻底断气之前，棺木被人从上面打开。
露出了一张贪婪至极的脸。
“老子杀人拿腰子都不怕，还会怕死人？”
他狠狠啐了一口，上上下下打量着棺木里的一人一尸。
看到苏芍药奄奄一息，他拧了拧眉，伸手探了一下鼻息。
见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笑了下，把人抱出来。
“这样一个小美人，怎么能便宜一个死人？”
等他玩完了，还能再卖一笔钱嘛。
天很黑，天上没有一颗星星。
月亮也隐在乌云里。
秦陆看见他把苏芍药抱走，又给她喂了些东西。
和死人待的久了，身上难免有很多味道。
那男人皱紧了眉头，抱着人往山上走。
大山里很多地方都是缺水的，一年也就那么几天水源充足。
在野林里找了一阵，总算找到一块不大不小的湖泊。
他把人丢进湖里，又把挖土的锄和铁锹扔进去。
小姑娘才十来岁大，经受了这么多折磨，早就撑不住了。
她往湖底掉。
男人连忙跳下去，把她捞起。
他不敢进去太多，也是个旱鸭子。
在靠近岸边的位置剥了她的衣裳，给她清洗。
她似乎醒了，缓缓睁开了水雾般的眼睛。
纤长的睫毛上沾满了露珠，睁眼看到男人，干裂的唇抖动了一下。
那人笑着，一手油腻的从她脸上滑过。
“小婊X，嫁了人还不安生，是不是那个傻子满足不了你啊？”
上一次见这丫头，可是好几年前，卖给了远处村里那大傻子。
要不是她这双水灵灵的眼睛，男人还认不出来。
男人笑着，开始伸手扒自己的衣裳。
嘴里满是下流话。
“你放心，等我爽完了，就给你寻个好去处！”
小姑娘慢慢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水雾。
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的低吼声，像是绝望的幼崽在呜咽。
男人一个不注意，竟然让她滑出去了。
人直往湖底沉。
水很深。
想起自己这几天苦心孤诣，这小婊X丢了，就是丢了一大坨钱。
男人一咬牙，也扑了过去。
他抓住了小姑娘纤细的胳膊，没等他笑出声，就感觉到水浪直往身上涌。
不知道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让他上不来下不去。
一个不注意，呛了好几口水。
男人张嘴就想骂，一张口，又猛地灌了几口水。
他学乖了，把嘴死死闭上。
看着平静的湖面，他有些心疼。
挖了那么久的坟，他妈的全大水漂了，该死的小婊X，淹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