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芍药的回答,秋实几个人简直要为她鼓掌叫好。
不愧是队长看上的人,这气度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啊!
苏百合咬着牙,神色阴晴不定。
看着几人走远,她沉沉吸了一口气,总觉得心里躁得慌。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气回暖了,换季弄的人不舒服了。
她这几天总觉得胃里特别难受,心情烦躁,还很想吐。
自从那天去城里赶集,看见英子死了。
她回来,已经许久没睡好过了。
柴房里的床根本就不能叫,床,就是一张破旧的木板,下面垫了一些草。
晚上把她冻的瑟瑟发抖。
苏百合叹了一口气,又把土豆背上,朝苏芍药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赵家在这边,得从这条路过去。
她在苏家的时候,是不用怎么上工的。
除了农忙的时候,才会帮上两天。
平日里都是在村里,跟一些老了,或者怀孕的婶子交流感情。
可自从嫁到赵家,特别是过年后。
她每天都在干活。
已经许久没有去跟那些婶子闲聊了。
甚至有很多人说她嫁给了大学生,生活水平反倒不如从前了。
听到这些话,苏百合怎么能忍。
当即回娘家借钱去街上置办了一番。
虽然事后又挨了赵母一顿毒打,还收走了所有东西,但是她在外面光鲜亮丽的形象总算是保持住了。
苏百合一直以为自己过的很好,直到第二天,村头来了一辆又一辆的小汽车。
是周建国,来报喜的。
鞭炮一路走一路放,还有人吹唢呐。
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护肤品厂开业第一天订单就爆了,之后一周更是持续暴涨。
他是真的要发达了。
苏芍药并不是很好,坐在轮椅上,细心听着他说话。
屋子里很热闹,苏母带着两个孩子在聊天,做些零嘴。
秦陆在做饭。
听了许久,她又开始犯困了。
天空渐渐飘起雪花。
周建国抬头看了一眼,半老的面容露出别样的精神气。
“真是瑞雪兆丰年啊!”
今年闰两个腊月,还要冷很久。
苏芍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周建国一家人已经走了,地上雪已经铺了一层。
秦陆做了她最爱吃的菜,端到床边,苏芍药只觉得没胃口。
往日里秦陆总会担心又害怕,今天却十分沉默。
他把碗放在旁边,声音很平静。
“你还是不愿意给我说吗?”
秦陆想了想,又低声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绝不独活。”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派人查了苏芍药以前所有的事。
没有。
没有线索。
唯一的只有苏大伯家母女俩对她有多苛责,可秦陆知道,不是因为她们。
两个让苏芍药情绪完全没有波动的人,甚至不如他。
她会为这样的人伤心?
不,他不相信。
这样孩子气的话,倒是引得苏芍药笑了起来。
声音很低,还有些哑。
像一片鹅毛落在地上,微不可见。
她看了眼窗外,问道:“我妈呢?”
秦陆脸色不虞。
他要是不在这里,苏芍药也会这么问他在哪吗?
“不在家,去请刘大夫去了。”
苏芍药松了一口气,她披上外衣,柔软的长发披在肩上,好看又温柔。
她轻轻吸着气,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很纠结,又很难捱。
秦陆率先开口,“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是信不过他?
不愿意告诉他?
苏芍药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怪。
“我说的话你别害怕,我不是真正的苏芍药,其实……”
就在她斟酌着要说出口的时候,院门被人敲响了。
“秦陆,开门。”
是苏母回来了。
苏芍药跟他对视一眼,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
“去吧。”
秦陆的手紧了紧,没关系,来日方长,他们还有机会。
不管她是谁,反正他只认定眼前这个人。
他早该想到,一个村姑,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医术。
就算说她是神仙下凡,华佗再世,秦陆也是相信的。
是刘大夫来了。
他先替苏芍药看了看,然后又给她把了把脉,接着轻轻摇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
年纪轻轻,就有了早衰之相。
实则是体内邪气作祟,让她日夜不得安眠。
“苏大夫,你有什么心结,还需早早解开的好,否则……”
刘申的话被苏芍药一阵咳嗽声打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脸上浮起温温柔柔的笑容,像枝头即将被吹落的花瓣。
“刘大夫,不必开药了,麻烦您走一趟。”
说着,给秦陆使了个眼色。
秦陆当即心领神会,把人领出门。
接着给他塞了几张票。
“麻烦了,这是诊金。”
刘申笑了笑,提着药箱,欲言又止。
他拿出一个东西,看起来像祭祀用的香。
“其实,很多时候,人们以为的苦难,只是一直走不出自己内心的壁垒罢了。”
“若是有人能帮上一帮,那……”
话没说完,秦陆就把东西接了过去。
他目光灼灼。
“这是什么?”
就算是一丝一毫拯救苏芍药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
刘申叹了口气,左看右看。
“我也是起了惜才之心,苏大夫现在身体情况很差,若是再不得到及时治疗,怕是最迟在酷暑的时候,她会损其根本。”
灵魂和肉身。
要么疯掉,要么死掉。
秦陆瞳孔缩了缩,脸色沉的可怕。
他就知道。
常年在死人间行走,那种怎么也驱赶不了的死气,他比谁都清楚。
“刘大夫,请您帮帮她。”
刘申摆了摆手,“这东西是我师傅传下来的,有利有弊。”
“夜半时分,将它点燃,置于床前,若真是两心相悦,你必然能窥见她的心魔。”
刘申一个读书人,宣扬这种封建迷信其实不可取。
但是这香来历成迷,当初他的老师也就给了他这点一点。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人。
如果不是秦陆三番四次的请他,再加上苏芍药又是一个奇才,他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秦陆拿着香,眉头拧了又拧,低声问道:“弊是什么?”
虽然他很想现在苏芍药就好起来,可他也绝不允许她出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