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和婶子寒暄完,张慧却不是那个能看人脸色的。
见他不识抬举,拉着孩子就走了。
也就这个说话的功夫,一晃已经走出老远了。
秦大看着他们的背影,脸色难看得紧。
雪越下越大,雪花直接落在地面上。
秦陆今天出来,就是为了之前的事情,替苏芍药报仇的。
他早就打探好了,赵明杰在赵家并不受宠。
赵父赵母的宠爱,都给了最小的儿子,赵子杰。
一个金娃娃。
同样是家里的男娃娃,为什么小的那个就要更受宠一些呢?
秦陆一路直走,花了小半个小时,就到了赵家。
赵父赵母今天原本是打算上坡农忙的,结果这突然下起了大雪。
那又是在家里休息的一天了。
秦陆敲响门的时候,赵母正在骂人。
“洗个衣服都洗不干净,我们家要你是干嘛的啊?!”
“你真是连十岁的小姑娘都不如!大字不识一个,怎么配得上我们家子杰的?!”
赵母越说越气,指头狠狠戳着苏百合的眉心,恨不得把她戳到地底下。
苏百合一双手冻的通红,好几根指头已经红肿的裂开了。
有的时候稍微一使劲,就要流血。
她低着头,闷声不说话,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了。
之前帮赵明杰办的事情没办妥,听说秦陆追去了。
这两天,她差点被折腾死。
这寒冬腊月的,差点被赵明杰推进了粪坑。
他还笑,说什么自己又不是没进去过,有什么好清高的。
想起来这些,苏百合心里就憋着一股气。
又不是她故意掉进粪坑的,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情来嘲笑她?!
还不是因为秦陆……
对赵母的话,她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正想到这里,门忽然被敲响了。
赵母顿了顿,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些衣服,赶紧滚去重新洗!”
说着,就走过去开门去了,
苏百合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
这人来得真及时啊,真是解救她了……
没等她笑出来,赵母就把人迎进来了。
看到那张脸,苏百合浑身都僵了一下。
他怎么跑到赵家来了?!
想到之前自己做过的事情,她就一阵心慌。
秦陆也不是没有警告过她,可是跟赵明杰的刁难比起来,她肯定是……
苏百合越想越怕,连忙埋着脑袋去洗衣裳去了。
希望秦陆大发慈悲,放她一马。
反正这种事情,她是不敢再干了……
秦陆一进门,一眼看到了目光躲闪的苏百合。
话说也奇怪,都是苏家的姐妹,这长相居然这么大相径庭的。
苏百合以前长什么样,秦陆没注意过。
但是现在心里有了苏芍药,这苏家的人,他就难免注意一下。
特别是这种不坏好心的。
她的耳朵居然和芍药的有点像?!
秦陆冷冷移开眼。
得找个时间,割了。
赵母见他看了苏百合一眼,心里也有些不喜。
她转头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抛头露面不知羞的东西一眼,已经开始盘算着待会儿送走人后要怎么收拾这个贱蹄子了。
苏百合背后凉飕飕的,她回头偷偷瞄了一眼。
秦陆已经进屋了,只有赵母还站在门口,见她居然敢回头偷看,目光顿时更凶恶了。
真是个贱蹄子。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贱人以前是要和秦陆开亲的。
要不是后面又缠上她们子杰……
真是人尽可夫的破鞋!
赵母心头堵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秦陆说的事,又连忙进了屋子。
秦陆直接走进去,不大的屋子,一眼就能看尽。
赵明杰正大咧咧坐在火坑旁边,手里抓着不知道哪来的瓜子,磕的起劲。
见有人进来,也没起身,反着眼睛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他吓丢了魂。
赵明杰咻的站起身,看到来人,他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来我家了?!”
赵母正端着水出来,听到这话,抄起棍子就狠狠朝他打去。
“你这个该死的玩意儿,怎么和人家说话的呢?!”
“丢人现眼的东西……”
赵明杰一边躲着赵母的棍子,一边在屋子里跳来跳去,看起来狼狈极了。
直到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接住他的棍子。
“妈,你够了!”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平时在家里打一打他就算了,现在有外人在,怎么还能这样对他?!
更何况这个人是秦陆!是他的情敌!
这不是存心要他的命吗?
让他在秦陆面前丢脸,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赵明杰怒冲冲挥开她的棍子,弄得赵母一个趔趄。
这一下,也把一碗清水洒光了。
赵母索性放下碗筷,叉腰打算好好教育他一番。
赵明杰得了空档,眼睛一直放在秦陆身上。
他脸色难看得很,语气更差。
“我可告诉你,不管你来我家是什么目的,这光天化日的,你别想……”
话还没说完,棍子又挥过来了。
剩下的话彻底被打断。
狠话没放成,赵明杰只觉得狼狈万分。
他再也不想看秦陆一眼,顺从着赵母的意思,直接被打出门。
一直到院子里,赵母或许是顾及着今天家里还有人,也没有太过分。
骂了赵明杰一顿,就狠狠关上了房门。
自己被扑了一脸灰,赵明杰心里也觉得十分晦气。
他看着一边低眉顺眼还在洗衣裳的苏百合,忍不住嘲笑道:“哟,赵家的好儿媳,还在洗衣裳呢?”
他理了理衣裳,慢悠悠走过去,踢了一脚旁边的木盆。
贱兮兮的话一直没停过,“你前夫来了,你不去看看?”
苏百合一双手揉的通红,听到这话,她头也没抬。
也不吭声。
在赵家这段日子,她也算是明白了。
赵明杰就是喜欢犯贱,时不时就爱欺负她。
有时候撒撒气,还要折磨她一下。
等他犯贱完,自己觉得没意思,就好了。
苏百合闷声把一条厚重的裤子拧干,又放进旁边的木盆里。
这衣裳天天洗,更多的是下地沾上的泥。
她把盆放在一边,又去井边,费力的打起一桶水。
外面的水都冻住了,井里的水竟然还没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