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先生就是患者,而刚刚说话的年轻人,看起来更像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后辈。
秦陆似乎也懂得她的想法,并没有关门。
但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恨不得把赵明杰飘来撇去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车里还坐了好几个人。
有两个穿着黑布衣的人护着一个中年男人下了车。
一架十分高科技轮椅放在地上,男人慢吞吞下车,然后坐在了轮椅上。
说实话,能在这个年代看到这么高科技的轮椅,苏芍药属实有些震惊。
就算是在以前的世界,这么高科技的轮椅,也是需要私人定制的。
而且需要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靠专业的工匠师才能打造出来。
在这个年代出现这种东西,眼前的人绝对非富即贵。
苏芍药只迟疑了一瞬,然后默默别过了头。
那老者看起来脾气很好,温声教育着刚才叫门那位年轻人。
“光辉,只是给看一看创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苟光辉有些着急,脸色难看的很。
“先生,您身份特殊,怎么可以……”
老者抬起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被称为先生的人看向苏芍药,温声道:“苏大夫,我求遍天下名医,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来了你这里。”
他笑呵呵的,在旁边几名保镖的帮助下慢慢解开扣子。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苏芍药静静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世界上怪病无数,我或许只见过其中百分之七十。”
但这百分之七十,就是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出现的病。
剩下百分之三十,要么是已经被证实了一旦感染便会死亡因此而消失的病毒,要么就是出现在国外的极少例。
她口中的这百分之七十,几乎已经囊括了所有。
苟先生眼睛里充满笑意。
光辉说她骄傲,态度不谦和。
他看未必。
这位苏大夫虽然年纪轻轻,但行事谨慎,也不会兀自夸下海口。
刚刚苟光辉说出他的病情,她不仅没有半分惊讶,甚至神色未变丝毫。
这说明,她要么就是什么都不懂,要么就是对这种病已经习以为常。
苟先生更倾向于后者。
如果苏芍药什么都不懂,那就不会主动要看创口。
看了这么多大夫,他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看着老先生在这么多人面前就要宽衣解带,苟光辉急的脸红脖子粗。
焦急道:“先生不必急于一时,这位苏大夫年纪尚轻,怕是不堪重任。”
“何不再想想办法,找一个更好更全面的治疗方法。”
老先生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光辉啊,你让我不放心的地方就是在这里。”
“凡事不要只看表面,要沉得住气。”
老先生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苟光辉面红耳赤。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先生是何等人,他怎么可以被一芥农妇如此羞辱?!
但是碍于自己已经被出言教训,他不敢再多说。
苟先生并没有完全脱下衣服,只是撩起衣摆,露出了腰部那一部分。
迷迷茫茫的水疱缠绕在腰间,有的地方甚至有些抓痕,看样子是忍不住挠破的。
就是这样高雅的一个人,都会被病痛折磨。
苟光辉忍不住红了眼眶。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都吸了一口气。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东西,这也太恐怖了吧?!
这,好像有虫子爬在他腰上啊……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因为对未知的好奇,让他们尽管这么害怕这么恶心了,还是会忍不住仔仔细细的盯着。
一时间,无数双眼睛落在那道创口上。
苟先生毫不在意,温声道:“苏大夫,虽然你年纪轻,但是苟某看得出来,你行事沉稳,有主意,”
“如果我猜得没错,苏大夫你应该有为苟某解困的办法。”
这水疱折磨了他一年多了,无论什么办法都无法去除。
甚至有人传言,等它长满一圈,从腰部头尾相接的时候,就是吃他的时期。
之后他去很多大医院检查过,大家也都是一致的说法。
这看起来像是黄色缠腰的症状,但有有些不同。
前前后后医治了这么久,都没有丝毫用处。
他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苏芍药盯着他的创口看了大概五秒钟,眼珠子才动了动。
“可以了。”
她淡淡点头。
听到老先生说的话,苏芍药也没有多惊讶。
人外有人。
一下子就能将她看穿。
这位老先生看事情,是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苏芍药也不恼,只默默看着几人。
“请进来吧。”
这就同意他们进去了?
难道她真的有办法?
苟光辉半信半疑,看着有些白发的老师,他追问道:“你真的能治?这可不是普通的黄蛇缠腰!”
苏芍药头都没抬,整理了一下架子上的药材。
“要是不信,可以随时离开。”
苟光辉被她一句话堵住。
信他是不信的,这小姑娘看起来还没她大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但让他出去,还是算了。
先生好不容易有希望了,就算有可能是骗子,但那也得试一试。
苟光辉推着轮椅进来,看了眼清贫的院子。
“事先说好,我们先生只接受付现金的方式,至于其它什么条件,那可都是不行的。”
那么多大夫争先恐后地想给他们先生治病,不就是贪图他背后的势力么?
钱财,他们有很多,可以给。
但是挟恩求报这种事情太多了,不得不防。
苏芍药讥诮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进屋拿出药罐。
赵明杰沾了这几人的光,也想跟着进来。
秦陆一把拉住大门,目光冷冽的盯着他。
“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
那怎么行?!
赵明杰努力往里看了几眼,想看看苏芍药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可惜离得太远,他们声音太小,赵明杰啥也没听到。
越是听不到,他就是越是心痒。
面前还有个秦陆挡路,他越发心烦。
“我是来给他们带路的,人家待会儿走的时候,没人带路,怎么回城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