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文书提供的线索,白涛花了点银子,在官府的厨房,找了一份杂役的工作。成功混进厨房以后,他摸清了给牢房里送饭的规律。
一般官兵是换班出来吃饭,看守重犯的,都是给他们送进去。重刑犯吃饭的时间,与看守吃饭的时间是一起的。
送饭并没有指定的人选,一般都是轮班去送。因为白涛现在是新来的,自然就要被欺负。所以每天送饭的苦差,都落在他头上,这倒为他省去不少的麻烦。
牢房里,蒙古王爷正在用马鞭抽打,折磨着毛驴张。几天的时间,毛驴张已经被折磨的面目全非。
他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希望,他决定今天晚上就自断心脉。每天饱受着非人的折磨,他的精神防线已经崩溃了,死现在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马鞭抽打肉体的声音,一阵阵传来。毛驴张已经没有力气叫喊,他现在其实只是还会呼吸,其他与死人无别。
蒙古王爷发泄完,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给他灌参汤,不能让他死。”
这实在是太残忍了,想方设法为他续命,其实就是为了折磨他更久。
到了吃饭的时间,一个厨房的杂役,拎着食盒来送饭。看守的蒙古兵埋怨饭菜不好,并吩咐杂役说:“你去给犯人喂饭,王爷交代给他灌点参汤续命,你出去记得交代厨房。”
杂役答应过蒙古兵,便走到毛驴张面前。对绑在木桩上,神情呆滞的他说:“来,吃饭了。”
毛驴张本想扭头过去拒绝,但看清来人的样貌,激动的流下两行泪水。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从沙哑的喉咙中,挤出两个字:“白涛......”
白涛用食物堵住他的嘴,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毛驴张看见白涛来营救自己,重新唤起了生存的希望。大口大口的,把一碗饭吃干净。
收拾好碗盘,白涛对看守说:“军爷,小人这就走了,一会给犯人带参汤过来。”
说着他又从食盒里拿出一小坛酒,交给看守:“军爷辛苦,小人初来乍到,还不懂礼数,望军爷日后多多担待。”
看守接过他手中的酒坛,态度和善的说:“哎,你我都是混口饭吃,不用客气。你就到时间来送饭,收拾好就走,没有太多规矩。”
离开了牢房,白涛回到厨房里。按照王爷的吩咐,叫厨师准备参汤。
厨师刚吃完饭,准备休息,突然又来工作。满脸抱怨的说:“真是烦人,一个犯人还要喂参汤。”
看着厨师不情不愿的去生火,白涛干脆殷勤的,主动去包揽他的工作:“要不您歇着,我来帮您煮汤,煮好了我送过去。”
本来煮个参汤,就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再说是给犯人喝的。这厨师巴不得有人代劳,自己落个清闲。
他只是交代白涛:“你去煮吧,简单,放几片参,放点清水熬一熬就行。”
交代完,这家伙就跑回床上睡觉去了。
白涛是在煮汤,不过煮的不是参汤,而是那喝了会让人假死的药。
白涛再次回到毛驴张身边,不动声色的把那碗汤药,给毛驴张灌了下去。
白涛离开后不久,看守见毛驴张有异样,便走过去查看。伸手一探他的鼻息,毛驴张气息全无。
看守赶紧跑去禀报,犯人死了。王爷得知毛驴张的死讯,前来牢房查看。认为犯人是因为忍受不了折磨,被折磨死的。
当时王爷就对身边的官员说:“死也不能让他这么舒服,把尸体挂到城门去。暴尸三日,然后丢到山里去喂野兽。”
次日清晨,在几个蒙古兵的折腾下。毛驴张的尸体被挂在城门上,身上还挂着一块白布。白布上写着几个大字,“反贼的下场!”
一直在城内打探消息的杨柳,看到城门上挂着的尸体。立马跑回落脚点,对刘福通等人说:“快快,机会来了。你们快跟我去辨认,挂在城门上示众的,是不是张兄弟。”
众人跟着杨柳来到城门下,挂在城门上的人,虽然满脸血污,浑身是伤。但刘福通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毛驴张。
白涛凝视着,看守着毛驴张尸体的蒙古兵,对杨柳说:“二弟,你我带人去抢夺张兄弟。三妹,你带人出城,埋伏在官道上接应。”
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这种默契,不需要太多解释。简单的话语,就能彼此了解对方心中所想。
李金凤离开后,白涛与杨柳带着十多个高手,走到城门前。白涛使了一个眼色,十几个手下一拥而上,瞬间就将看守的蒙古兵击杀。
杨柳甩出一把飞刀,射断了吊着毛驴张绳索。接住从城门上,落下来的毛驴张,就准备往城外逃跑。
站在城墙上的哨兵,看见有人抢夺朝廷重犯的尸体,还杀了官兵。马上向城内吹响号角,发出警报。
待白涛一行人,刚刚抬着假死昏迷的毛驴张,逃出城门外的时候,后方已经追来了大批蒙古兵。
杨柳把手放进嘴巴里,朝路边打了一个呼哨。李金凤带着提前埋伏好的手下,推来一辆装满干草的牛车。
她命人把牛车推了堵住城门,然后再往干草上倒了一罐油。把干草点燃,瞬间熊熊烈火封住城门,追出来的蒙古兵寸步难进。
“快走,抵挡不了多久。”
虽然蒙古兵被熊熊烈火阻碍,但这一车干草燃烧不了多久,白涛命众人赶快逃离。
白涛不愧是山贼头领,对道路两旁的山林,早就派人打探的了如指掌。不一会就把大家带到一个山洞中躲避,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山洞里都准备好了粮食。
杨柳把毛驴张放在干草铺上,对李金凤说:“三妹,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快将他唤醒吧。”
李金凤点点头,走到毛驴张身边。撬开他的嘴巴,放了一颗药丸进去。
在众人的焦急的等待中,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毛驴张睁开了眼睛。看看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又盯着刘福通看了一眼,又昏睡了过去。
这把刘福通着急的,询问白涛:“这,这孩子怎么了?”
白涛摸了摸他的脉象:“唉,他实在是太虚弱了。身上的骨络又被生生砸断许多,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复原。还能不能.....”
他说不下去了,大家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毛驴张已经废了。就算清醒过来,以后恐怕也是一个废人,不能在习武了。
刘福通看着毛驴张的双手,手指全部被砸断。没有得到及时医治,现在通体发黑,肿胀的像根茄子一样。
他拉起毛驴张的手,老泪纵横的说:“小燚啊,我刘福通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