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驾校,缺少了人来人往,早已没了当年的热闹,如今看起来很是空旷,在恶鬼杀人后的这段日子里,更是野草丛生,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县令带着衙役捕快和那位商人来到这里,拿着地契开怀不已的大笑着,在他们俩的眼中,眼前的荒凉不是荒凉,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大把的银子。
那些衙役和捕快们却都露出不解的神情,搞不清县令和这个商人在笑什么?
这其中有不少人与李卫早年间就相熟,也深知李卫的行事作风,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个县令恐怕要倒霉了。
因为他可能惹到了李卫,而李卫更是个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的主,最容不得的就是被人欺骗,不管是谁,天王老子都不行。
县令的命令是让他们维护此地的治安,不许任何人前来窥视,也不许任何人逗留此地,等待大批的人手前来施工。
虽然都心有埋怨,但好在人多壮胆,又是白天干活,夜晚回家,也就没人说什么,只是心头疑惑,这里有什么可惦记的?难道还怕恶鬼跑了不成?
几天之后,让县令和商人傻眼的情况发生了,按照计划,招募的人手本该到位了,可现实却是一个人都没来,不光是从外地招募的,就是铜山本地的人手也不见一人到场。
连那些用来挖掘土地的设备,也全都不见踪影,别说是人,哪怕是用来拉货的牛马也都没有到位。
县令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铜山附近,所有招募的流民全都被漕帮弟子阻拦,就是连进入铜山的各个路口,也都被漕帮弟子卡死。
据说是四王爷下的命令,由穿着黄马褂的大内侍卫亲自主持,各级官员无人敢问询具体原因。
紧接着从徐州方向也传来消息,无论是设备还是招募来的人手,情况与这里几乎一样,绝大部分都被阻拦。
很明显这就是李卫在有意为之,故意针对,能如此指挥漕帮的,也只有李卫。
两人急的差点上蹿下跳,如果不能按时开工,对他们的影响会很大,上上下下的都不好交代。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知府大人得到消息,利用自身影响力,总算是找到了一些人手,赶到了铜山。
本以为仗着知府的权力,开工不是难事,可随即恶鬼杀人事件就被传得满城风雨,越传越邪乎,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本来人手就不够,一听说还有这等传闻,来的这些人也全都打起了退堂鼓,死活都不愿意再上工。
既然有恶鬼杀人事件的传闻,李卫干脆就火上再添把油,夸大宣传,使劲的宣传。你们说有鬼,那爷就把鬼说的更离谱一些,因为此一时彼一时,土地的归属权已经发生了变化,影响到的就不再是自己。
影响到谁,谁自然着急。
终于,关于这片荒地的秘密被泄露了出去,那就是这里的地下拥有大量的煤矿,与这个时代而言,那几乎就是挖不完的煤,挣不完的钱,他们找来的人手也几乎都是曾经挖过煤的流民。
当相熟的捕快衙役将消息传回给李卫时,李卫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原本县令知府要是实话实说,或者没有发生过人命事件的话,李卫也懒得管这事。能在这里发现大量的煤也是他们自己的本事,自己的驾校开了那么久,也没注意到这点,李卫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了命案这样的事情,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爷的名声岂容抹黑。
县令和商人实在无计可施,只得再次前来央求李卫,而李卫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把当初那个死里逃生的所谓乞丐交出来,他要亲自问问是怎么回事。
李卫要替天行道,抓恶鬼为死去的人报仇。
李卫冷冷的道:“怎么县令大人,您亲自审问过的案件,竟然还找不到那名乞丐吗?”
县令大人扭扭捏捏的说不出话来,尴尬万分,嘟囔了半天,也没说出这个人的下落,只是解释早就放了,没有问具体的行踪。
商人有些急眼,上前道:“李大人,小的姓范,开国元勋范文程是我的祖父,我的几个叔叔如今更是身居高职,封疆大吏也不是一个两个,李大人这般为难与我,就不怕得罪了我范家之人吗?”
李卫瞬间笑了,道:“怎么?和你们好好商谈不行还威胁上爷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爷连当今皇子都敢戏耍针锋相对,你一个范家算个屁?”
范商人气得指着李卫你、你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卫脸色变得阴沉,道:“别说你只是姓范的,你就是姓爱新觉罗在爷这里也不好使,不把那个活着的乞丐交出来,你们就别想开工,爷已经传令下去了,从今天起,漕帮弟子无限期的留守,我看谁敢开工?”
“那咱们就走着瞧!”范商人怒不可遏的一甩袖子,离开了李寨。
县令是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
“李大人,这又何必呢?范家势力通天,这一代更有范文程这样的人物出现,这个范商人就是范文程的亲戚,专门在各地挣银子来孝敬范家的,何苦要树敌呢?”县令道。
李卫冷眼看着县令,直看的县令心里发毛,现如今的李卫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无论是官职还是势力,都相差的太远。
“朝廷之中,爷的朋友要是多了,爷就危险了,爷的敌人要是多了,爷反而会活的长久,与你说这个你也不会明白。转告知府,让他也别来了,爷还真不想见他,比起傅森和兴祖老哥来,你们差的太远了,慢走不送。”
李卫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用不了几年,四爷胤禛就该上位了,雍正的一系列改革和整顿吏治,必将会得罪很多人,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李卫与四爷的关系,自己怎么可能反其道而行?不要命了?敌人越多,对自己越是有利。
知府大人这几日也是急的不知该怎么办,上面有范家势力不敢得罪,可面前李卫当道,让他举步维艰。
就连先前与几个把总商谈好的驻军问题,对方如今也全都反悔了,据说是四王爷派人前来视察过,特意指出,军队不许私自调动,必须有兵部员外郎李卫的调令,否则按叛乱处理。
消息不管是真是假,但小心谨慎必定没错,万一真出现问题,可不是他们几个小小的把总能够承受的起的。
依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范姓商人很有可能只是打着范时绎的名号行事的,范家不一定知道。
范姓商人也是无可奈何,接连几封书信寄回去,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也不知是哪里除了纰漏?只得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想到花了大笔的银子买来块不能用的这个荒地,他就气得直跺脚,大骂李卫缺德,一点官场的情面都不讲,等回去必将转告范家,收拾一下这个李卫。
可正当他收拾行李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被一个身形彪悍的青年,带着四个同样矫健的少年给五花大绑的带走了。
曾经的驾校,如今的荒地上,在漕帮弟子的带领下,范姓商人和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人,被绑着跪在了当初发生命案的现场。
消息传出,四周胆子大的百姓前来围观,他们一眼就认出,那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人,正是前些日子死里逃生,传出恶鬼杀人事件的那名乞丐。
漕帮弟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这家伙找到了。
由于事发突然,县令和知府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当他们急急赶来的时候,两颗尸首分离的遗体被摆在当场,正在被百姓们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