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月呆愣愣的问:“是这样的么?我一点都看不懂他,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一靠近他,我就想逃。”
无尤温柔的笑,“江湖上这种人太多,不必去在意他目的为何,只管把他打趴下就好。”
苏瑾月这才点头,“你说的是。现在有你在,我一点也不怕他了。你刚才说的,到底什么是魔族之魂?他很厉害吗?”
无尤心头一窒,故作轻松笑了笑,“是有点厉害。不过,他要是坏事做尽,那些神兽们也不会看着不管。”
“你说的有道理,”苏瑾月仍然有点心有戚戚,“就算别人治不住他,神兽们本领强大,他最后也跑不了。”
无尤细心的感知到苏瑾月的精神紧绷,她无法放松下来,于是他拍拍她的肩膀,神秘兮兮的问,“月儿,你好不好奇花姑为什么那么讨厌炎真?”
苏瑾月果然很有兴趣,“我早就想问你了呢。”
无尤笑道:“说来话长,这得追溯到六十年前了……”
六十年前的某一天,炎真兴高采烈的到永宁殿找无尤,“无尤,我发现我爱上花姑了。可她总是很神秘,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也不许别人进她的山谷,这可怎么办?”
无尤当时正在看卷宗,对炎真的不请自来有点不满,不过他还是放下卷宗,耐着性子说道:“你什么也不用办。花姑是你能肖想的人么?且不说她心性高冷,就说她那种内心无欲无求的境界,她会为你动心?她飞升的时间比你我都早,还有什么情事是她看不破的?!天上地下的男子对她的追逐从未断绝,她的眼界就开阔的很,我也没见她多看过谁一眼。”
无尤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实话才尤其的伤人。
炎真被他打击到了,一盆水浇灭了他心头的希望之火,他灰心丧气的靠坐在椅背,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无尤看他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下来,“你不用对着我这样。你想试,你就尽管去试一试。无论成败,总不至于将来觉得后悔。”
炎真一下子有了勇气,他咧着嘴笑道:“我就说,即使你失去她了将近两百年,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变得心死如灰吧!”
无尤的心被刺痛,微微垂下了眼眸。
炎真对他的神情太过熟悉,立刻握拳道歉,“好了好了,是我多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无尤淡淡说道:“不要去闯她的花谷,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你们总有碰面说话的机会。”
炎真服气的点点头,“无尤,也就只有你说的话,我还能听进去几分。别人都是狗头军师,那出的主意简直丢人现眼。”
无尤口中所说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西王母娘娘今年是个两万整岁的大寿辰,虽说还很年轻,却因为是个整寿数,天界又难得有机会聚到一起,因此整个九重天的人都被通知,每个人都要去参加寿宴。
无尤早早到场,他这才发现,不止九重天,就连四位龙王和西天诸位菩萨金刚,全都无一缺席。
天宫里一大早就有凤凰不停盘旋高歌,一群群白鹤在瑶池里翩翩起舞,歌舞纷纷,金光灿烂。
最有权有势的各方面顶级人物压轴出场,无尤只需端着一杯酒,应付身边的几个好朋友即可。
场面恢宏热烈,每个人都沉醉其中,巧妙应酬。
无尤背靠着瑶池的一个角落,郁郁寡欢的喝着品不出滋味的寡酒。
他一眼就看见了炎真,他穿着他最绚烂的一身衣袍,着色华丽,简直像一只开了屏的花孔雀。
花姑冷淡的端坐在炎真对面,默默看歌舞品酒,不曾搭理过任何一个人。
花姑的周围气场偏冷,而炎真最会带动气氛。
炎真故意跟身边人喧哗起哄,满场的人有一半都在打量他,只有花姑,满眼都是冰冷的厌恶。
无尤无奈的叹气,炎真啊,你没能吸引到花姑的注意力,反而加深了她的坏印象啊。
这样的尴尬一直持续到寿宴散场,花姑是第一个离席拂袖而去的人。
炎真毫不掩饰的飞快追了出去,有人想拉住炎真,无尤只好上前替炎真解围。
炎真终于堵住了花姑的去路,他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了,“花姑,我还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呢!我是炎真,你还有印象吗?”
花姑闻到他身上酒气熏天,皱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极不耐烦的回答:“炎真神君,我知道你。”
炎真听了,倍觉幸福,更贴近了她几步。
花姑无法忍受他的行为,转身就飞走了,炎真脚下一顿,连忙去追。
炎真在无极殿附近拦下了花姑,急切说道:“花姑你先别急着走,等我把话说完。我、我很喜欢你,一直都把你藏在心里,我今天一定要告诉你。”
花姑的表情不起半点波澜,她冷漠说道:“你的醉话,说完了么?”
炎真慌了神,扯住花姑的袖子,解释道:“不、不是醉话!我清醒的很,这都是我的心里话。”
花姑麻木的重复道:“你的心里话。好了,我知道了。我可以走了么?”
炎真竟然歪着身子想去抱花姑,花姑不曾想过他敢如此大胆,因此竟被他贴身紧紧抱住了。
炎真抱到了花姑,他如愿以偿的笑了笑,“花姑,你身上什么香味这么好闻?”
花姑正在猛烈的挣扎,突然她停下了动作。
炎真也有些清醒过来,原地傻眼了。
原来,无尤领着想找炎真继续喝酒的一群人路过无极殿,刚刚好,被所有人看见花姑被炎真密密实实的抱着。
无尤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他闯大祸了。
果然,在众人呆若木鸡的时刻,花姑一声清脆的巴掌扇在炎真脸上,继而她愤怒的将炎真高高抛起,再狠狠摔进玫瑰花丛中。
千万枝玫瑰花像无数张大网缠住了炎真,她们把他全身上下捆起来,再用尖刺一下下刺他,炎真越挣扎,刺扎的越深。
炎真在花丛中鬼哭狼嚎了足足两个时辰。
花姑愤恨的一甩衣袖,翩然飞走,临走前,还命令道:“花儿们,谁敢救他,如法炮制,严惩不贷!”
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事情原委也都看的明明白白,谁不骂一句炎真活该?!
等只剩下无尤一个人的时候,无尤愁眉苦脸的说道:“炎真啊,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敢救你。你当众表白让花姑出丑在先,无礼粗鲁不知道尊重在后,你让花姑怎么下的了台?她以后怎么看你?!”
炎真后悔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惨叫道:“无尤,你真不救我?还不都怪你?!这么多条路,走哪条路不行,你非得走到这里!”
无尤不想再跟炎真废话,一飞身也消失不见了。
从那天起,炎真就闭门不出,他丢不起这人,也不敢面对花姑,更不想搭理见死不救的无尤。
苏瑾月听到这里,已经笑的在无尤怀里抬不起头来,半天才能说得出话,“那后来呢?炎真放弃花姑了么?你又怎么跟炎真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