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似谁,这双与宋铮铮七分相似的眼睛好像告诉了他答案。
月瑶说屠南安曾翻天覆地的找她,当初月瑶是罪臣之女的身份,人牙子最喜欢盯上这样的人,所以说,屠南安根本不是为自己选小妾,而是在找月瑶。
他到底为何这般急切的报复月瑶?
顾之舟想着便问出了口:“他为何这般不放过你?”
月瑶道:“我......我伤了他,他恨我吧。”
顾之舟笑道:“他不顾你的意愿强行与你成亲是趁人之危,你只需跟他说明白自己有心仪之人就好,怎会闹得如此极端的地步。”
月瑶颦眉道:“顾公子你也看出来了,屠南安就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稍有不如他意便是打打杀杀的,我在他府中的日子就如同坐牢一般,我哪里还敢承认自己有了心仪之人,我当时若是说了,只怕对方性命难保。”
顾之舟点点头:“你也是个苦命的......”
月瑶一听,像是触动了心弦,立刻捂脸哭了起来,顾之舟不明所以,上去拉开她的手,问道:“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哭起来了。”
月瑶红着一双眼睛,委屈道:“这么久了,世人都以为我负了他屠南安,殊不知我才是被他强取豪夺的那个委屈人,公子这般明白我的心,我一时之间心酸不已才......”
顾之舟劝慰道:“你放心,既然我知道了你的心事,自然是要保护好你,不能让你被坏人掳去,你若是觉得这春楼不安全,我可以为你在大梁城内寻一处隐蔽的宅院,你先躲上一阵再说。”
月瑶一听顾之舟要帮她,立马激动的拽着对方的手腕,激动道:“真的?公子肯帮我?”
顾之舟不动声色的收回双手,温柔道:“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抱团取暖罢了。”
月瑶脸上一片诚挚的感激但心中得意之色快要藏不住了。
果然,在她的两滴清泪之下,什么样的男人都只有乖乖应承的份。
她还是要感谢屠南安,若不是他,让顾之舟把自己弄出去恐怕还要费些手段。
见天色差不多了,月瑶低垂着眉眼,害羞道:“天色不早了,月瑶伺候公子就寝吧。”
顾之舟这才反应过来,今晚他可是月瑶的恩客啊。
他干咳了一声,转身躲过对方的触碰,掩下眼底的那一分嫌恶,关切道:“姑娘今日受了惊吓,还是好好休息为好,顾某就不打扰了,明日顾某让人过来接姑娘。”
月瑶也是个明白人,她在春楼里也看多了,像顾之舟这样家世的谦谦公子,总是要推拒几番,以表明自己的坐怀不乱,更显矜贵自持。
她也不急,感情要慢慢谈才能长久,只要是对方对自己有兴趣,这条大鱼就跑不了。
月瑶用一种出乎意料的眼神看向顾之舟,然后憋出一个脸红的模样,道:“公子真是个好人。”
一般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觉得这女人真好骗,几句话就把一颗真心拿到手,极大地满足了他们的自尊心。
她以为这种风月场所惯用的手段对付顾之舟这种人傻钱多的公子哥绰绰有余,心中得意的笑。
殊不知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顾之舟想要的是更有意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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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春楼里仍是灯火通明,二楼客人的房间里时不时传出男女的欢笑声,当然除了屠南安这一间。
屠南安坐在鸳鸯雕花的圆桌前,桌上是一杯凉透了茶,他眼神怔怔的盯着茶杯发呆,屠影抱剑立于身侧,皱着眉头听着隔壁间不断传来的男女欢愉声。
女子的叫声从恐惧到尖叫再到带着哭腔的求饶如数的落入屠影那双灵敏的耳朵中,他突然间好恨自己长了这么一双听的如此清晰的耳朵。
他有些受不了的看了隔壁的房间一眼,对屠南安道:“爷,这都三更了,圣上不会是要折腾一晚吧?”
屠南安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屠影立刻瘪住嘴不敢再说。
春楼的房间是木质结构,房间与房间之间只是一面薄墙相隔并不隔音,这间房能听到隔壁的声音,也就意味着隔壁也能听到这间房的声音,像屠影刚才那般议论圣上若是被人听见是要有大麻烦的。
屠南安有些责怪屠影这般不知轻重,但是他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街上的漆黑一片,零星的有几点灯火闪烁,他侧头对屠影道:“跟府中说一声,我今晚不回去了。”
屠影道:“已经派人回去告诉了。”
他又想到什么,笑道:“爷是怕夫人等着您?”
一说起那个小女人,屠南安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
不知道这会儿她在干什么,屠南安兀自想着。
屠影见屠南安半天不问,憋不住事似的主动说道:“回来的人说,四季阁早早就熄了灯睡下了,问我还用不用去告诉。”
屠南安:“......”
屠南安转过头用一种杀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瞪着屠影,他早晚要把这张嘴缝上。
他有些郁闷的转过身。
睡了?
她还真是心大,自己丈夫半夜来春楼,她还能睡的踏实?
她是真的放心自己在外面不会乱来,还是根本不关心自己会不会乱来?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她的气。
屠南安暗自想着,下意识的把那杯凉透了的茶递到嘴边,一张口冰凉的触感袭击他的口腔,他皱紧了眉头。
“茶凉了,去换一杯。”屠南安不悦道。
屠影拿起茶壶准备出门叫伙计,可是刚打开门就听见隔壁传来器物倒地的碰撞声和男人惊恐的叫声。
屠影立刻看向屠南安,屠南安也听到了动静给了屠影一个手势。
屠影两步跑到隔壁门前,在门外守候的侍卫此刻已经冲进了房间。
屠影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皇帝惊恐的坐在地上,身后是凌乱的桌椅和打碎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