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屠南安如此说,宋铮铮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小狐狸的伤口上,眼看着脓血已经挤得差不多了,小狐狸发出可怜的哀嚎,宋铮铮立马把之前采的还魂草的根茎捣碎了敷在伤口处,把摘下几片嫩叶给让小狐狸吃下。
小狐狸虽然痛苦,但是还是听话的把叶子吃了下去。
宋铮铮处理完小狐狸的伤口,马不停蹄的就开始处理屠南安,他手腕的咬伤不算严重,但是处理不好回留下疤痕,给他敷了一点消炎的药草,然后把还魂草的老叶片让屠南安吃下去。
屠南安皱眉盯着那些叶片看,有些不悦的问道:“它吃嫩叶,我吃老叶?”
宋铮铮尴尬一笑,道:“毕竟它小,吃老叶不好消化。”
屠南安满脸荒唐,他不敢想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只大山里的狐狸肠胃比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还弱吗?还不如直接说她偏心,对一个野狐狸都比他上心,屠南安不满的嚼着草叶,恶狠狠的瞪了那狐狸一眼。
小狐狸害怕的往宋铮铮怀里缩了缩,一脸警惕的看着屠南安,还用小爪子扒拉这宋铮铮让她一起看,好像在说:姐姐你看,那个人那么凶的盯着我,我好害怕。
宋铮铮被一人一狐这一出逗笑了,狐狸也就算了,屠南安跟着吃什么醋,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醋精。
把小狐狸的伤口包扎好,宋铮铮就把它放在干草上休息,小狐狸盛情的邀请宋铮铮一起躺下,让出了一个位置给宋铮铮。
宋铮铮喜欢的不得了,挨着它躺下,环抱着柔软的小狐狸,捋着它的毛发,温暖又舒服,不知不觉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待宋铮铮醒来,发现屠南安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枝已经起了个火堆,怪不得她睡得极熟也没觉得冷,她见小狐狸还在睡,摸了一把它的小肚子,体温正常没有发烧,看来草药的消炎作用还不错。
她起身走到屠南安身边,讨好似的挽住他的手臂,下巴抵在肩膀上蹭来蹭去。
屠南安很享受但嘴上却违心的道:“你这是跟狐狸学的?狐狸精果然厉害,一会儿的功夫,把你魂儿都勾去了。”
宋铮铮笑他:“你又在闹什么脾气,连狐狸的醋都吃,你是醋王吗?”
屠南安冷哼,扭头不去看她。
宋铮铮失笑,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哄的有了点笑脸,谁知小狐狸醒了,宋铮铮再次把屠南安扔下跟小狐狸玩去了,屠南安看着她开心的模样,闷闷的来了一句:“狐狸精。”
山上的雨还在下,已经下了一天了,屠南安看着一点不见小的雨水,阳鸢入了秋就爱下雨,他还从未赶上过,早年雨水大的年头,阳鸢的大大小小的河流不少,经常涨水涨到很高,所以大多数的百姓都喜欢把房子建在山上,但偏偏这西山一间房屋都没有,反而成为了阳鸢人的坟地,只要是没什么家世的都会葬在这里,他没听说过林秋的家里人。
从他记事起,林秋就是爹的奶娘,那时候他以为林秋不过是家人里的远,不怎么来看她,但是从林秋的墓碑能看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似乎没有人去看她,周围已经被杂草包围,荒凉落寞的不成样子,也许对于林秋来说,他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家人了。
一想到这里,屠南安黯然神情的神情溢于言表。
宋铮铮看着他这幅落寞的样子,有些担心,道:“怎么了?还在想出不去的事?”
屠南安摇了摇头,道:“我在想林秋。”
宋铮铮这次理解他一直暗藏在眼底的悲伤是给谁的,她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看着远方的山峦,平静道:“她知道你惦记着她,应该很开心吧。”
屠南安神色暗淡道:“她一直都是我们的家人,而她被人害死了,我们居然不知道,仍然让杀人凶手苟活于世,是我们一家愧对她。”
浓重的水雾遮挡住了他的脸,但是隔着水雾也能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如同这天气一样,让人阴郁。
宋铮铮抱着小狐狸,白净的小手从狐狸的毛发中抽离出来,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握住了屠南安的右手。
“家人之间是不说抱歉的”,她冲屠南安莞尔一笑,“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好在我们已经知道是谁杀了林秋了。”
只要他们回去,指认出凶手,就能为林秋报仇了。
屠南安皱着眉头暗自发誓,这一次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夜幕慢慢降临,山洞的火光更亮,屠南安拨弄着火堆,木头燃烧发出一声声炸裂声,把小狐狸吓得钻到宋铮铮的怀里不出来。
宋铮铮安慰着小狐狸,熟练的梳理着它的毛发,让它更舒服。
屠南安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差不多了,便拿出信号弹往洞口走去。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上面的平台上往下滴着水滴,雨后的山里有种清新舒爽的味道,屠南安看了一眼屠府的方向,拉动了信号弹。
“嗖”信号弹在夜空划过留下一道直线,黄色光亮的信号弹在夜空中的高处停住,好像一个明黄色的气球,只要一抬眼就能看的到。
如此亮眼的信号,别说是青影卫,就算是整个阳鸢城也都看的见。
宿山院
屠茂德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已经丢脸的不敢出门了。
他在书房写着字,怎么写也写不好,心里乱七八糟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屠云邵发现了什么,他与李氏的事,若是让屠云邵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肯定是要提刀杀过来的。
但是他转念一想,李氏肯定是不敢说的,她那么胆小,这些年早就被屠云邵打怕了,她要是敢说,恐怕屠云邵在杀过来之前,先得杀了她润刀,这么一大顶绿帽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向来暴躁的屠云邵。
他重重的把笔扔在了砚台里,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屠南安回来之后,他就开始各种生病晕倒,昨日又突然间的发疯,他一直身体都很好,到底是撞了什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