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瞬间头皮发炸,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窗户的方向,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但还没等她确认,门口又闪过一道相似的白影。
荀氏惊声尖叫,她这次绝对没有看错真的有一个白影,她吓得抱着桌子腿哭喊:“鬼啊---”
就当她即将崩溃的时候,一个尖细幽怨的声音飘来:“荀氏,我死的好惨啊---”
荀氏:“啊---”
她连跑带滚的爬到床铺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崩溃的喊道:“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别来找我---”
“我死的好惨啊---”鬼叫声还在盘旋,荀氏已经吓得三魂七魄均不附体,整个人抖如筛糠,捂着耳朵重复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杀你的......”
那鬼叫声好像仍不放过她似的,继续道:“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荀氏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只哭着求道:“林秋,林秋,我根本没想杀你,别来找我报仇。”
过了好一会儿,被子外面突然安静了,只有风声和窗户摆动的声音。
荀氏仍然颤抖的不敢掀开被子,直到一阵亮光闪过,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荀氏大叫了一声:“啊---”
再次睁眼,屋子已经被点亮了,而站在她面前的两人也格外眼熟。
屠南安环抱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宋铮铮手中还拿着她刚裹在身上的棉被。
荀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冲下床抱住宋铮铮,哭喊道:“有鬼,有鬼。”
屋子里的两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荀氏发现宋铮铮的头发散着,如同瀑布一样垂下来,身上还穿着一身白衣,跟她看到的林秋的鬼魂十分相似......
烛火闪烁,温暖的光照满了屋子,驱逐了阴森。
荀氏终于理智回归,她瘫坐在床上,头低下来不敢看对面的两人。
宋铮铮把身上的白衣脱下来扔到桌子上,从梳妆台上随意拿了一根簪子把头发挽起,与刚才的恐怖模样判若两人,此刻看过去倒是有几分清醒脱俗的味道。
屠南安强把眼光从宋铮铮身上移开,目光转向荀氏,眼底瞬间染上一层寒霜,他冷声道:“大伯母,林秋到底是怎么死的。”
荀氏苦笑一声,她知道自己中了两人的计谋,刚才惊恐之下自己已经承认了杀害林秋的事,到了如今这个境地,就算她翻供狡辩,对面的两人也不会相信的。
何况,她真的没有想杀林秋。
不过是是一个晚上,荀氏看起来好像苍老了十岁,她微抬起下巴,眼神疲惫发灰,面对两人的逼问,她终于道出了真相。
“老爷子去世的那天,是阳鸢的建城日,所有人都去了城门口看烟花,我也没意外的跟着去了,只是看到一半,我突然觉得有些冷,便先回了府。”
“那个时候为了方便照顾老爷子,我与屠茂德都搬到了宿山院,我从屋子拿了一件披肩路过老爷的房间时,突然听到老爷子正在与人说话,我当时好奇就贴着门听。”
“是老爷子正交代林秋把代表族长的印章交给四弟,还说老大老二兄弟俩城府太深,传位给老四两人会有不服,告诉林秋等到三弟回来,务必让他稳定局面,帮助四弟做上族长的位置。”
“我当时听完心都凉了,我以为屠茂德当族长是板上钉钉的事,当时所有人都默认了我们才搬到宿山院的,若是日后宣布的族长不是他,我根本想象不到屠茂德那样好面子的人被当众打脸会发生什么事。”
“我又生气又害怕,也没了再去看烟花的心思,转身准备回房间消化一下,可是我刚坐下没多久,屠茂德就回来了,我还好奇烟花这么快就放完了,他说是担心老爷子的身体,先回来看看。”
“我拦着他,把听到的事告诉了他,屠茂德听完跟我想象的一样,他仿佛天塌了一样,整个人都瘫了,他等这个族长这么久,结果等到头一场空,接受不了我也能理解。”
“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我劝了好久,他突然说想要自己静静,我当时非常理解他,就离开了那间屋子,到了厢房,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些年老爷子一直都偏心四弟,他们这些做小辈的看在眼里也没跟他争抢过什么,可是如今偏心偏的,把族长之位也要传给他,实在是说不过去,四弟一个小孩子心性,怎么能当得好族长,老爷子肯定是病糊涂了。”
“屠茂德是个要面子的,就是吃了亏,他也拉不下脸去跟老爷子辩驳,我一个女人,也不那么在意脸面,就想着我去跟老爷说说,没准他能改变主意呢。”
“我起身往老爷子的屋子里去,进了屋我就看到老爷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我当时心里着急,想把老爷子摇醒,可是摇了半天老爷子也没醒,我顿时就觉得不好,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果然人走了。”
“我当时又惊又怕,想喊人,还没等我走出屋子去,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我回头一看,是林秋。”
“林秋当时死死抓住我,力气大的吓人,我想挣脱但是挣脱不住,我大声斥责她,并用力往外拉,林秋好像要说什么,我还没听清她说的话,她就突然间倒了下来。”
“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状况,我慌张极了,当时我唯一一个想法就是跑出去叫人,可是慌张间,撞倒了铜雀烛台,那烛台是纯铜制成,有一米多高,当时烛台上的铜雀尾巴直接砸到了林秋的后脑上,几乎是一瞬间,她人就彻底不动了。”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吓傻了,我回去检查林秋的时候,发现地上都是她的血,我感觉那些血快要把我淹没了。”
“我害怕极了,跑到屠茂德的屋里找他,我那时唯一能找的就是他了,把事情的经过跟屠茂德说了以后,他让我不要怕,一切有他。”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处理的,从那天以后我就病了,病了整整半个月有余,待我好了的时候,屠茂德告诉我林秋是得了重病死的,还有那枚印章也不知道怎么到了他的手里,他就顺利成章的成了屠氏的族长,而这件事也被深深掩埋了。”
荀氏说完,两只眼睛红色像是兔子,她两只手绞在一起,不断强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她,就算是不当这个族长夫人,我也没那个胆量杀人啊,你们相信我吗?”
荀氏渴求的问着二人,可是坐着的二人面色凝重,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