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身体猛地一震,准备迈开的步子一步竟然也迈不出去,整个人僵硬在原地,随着时间的延长,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她觉得自己心口狂跳,一颗心就要破体而出了。
沉默了许久,才听到荀氏磕磕巴巴道:“当然记得。”她强挤出一抹笑,“怎么突然说起她了?”
屠南安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回家的缘故,前两日突然梦见她了,她还说自己死的冤,让我帮她报仇什么的,我就是觉得奇怪,当初不是说病死的吗?怎么会有冤情?”
荀氏呼吸更加急促,整个人都僵硬着,她干咽一口唾沫,似笑非哭道:“不过是个梦,你怎么还当真了?”
屠南安:“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自她去世后从来没给我托过梦,我一回来就梦到她了,大伯母你说是不是她的鬼魂还在府中游荡,没得安宁啊。”
荀氏听的一哆嗦,手上的帕子都掉落在地,她慌张的捡起来,一脸惶恐道:“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魂,别自己吓自己了。”
屠南安:“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从小受她照顾,算是我和爹的亲人,我回来还没祭拜过她,等明日我去她坟前烧些纸钱罢。”
“大伯母,我还不知道林秋的埋骨地。”
荀氏颤动了一下嘴角,道:“在西山上,那里荒凉,你别自己去。”
屠南安微笑:“多谢大伯母关心。”
荀氏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回来的,她浑浑噩噩的倒了房间,脑海里重复着屠南安的话,心跳的越来越快,她盯着屋子里的角落,总觉不安心,她赶紧把门打开,阴雨天,没有往日温暖的阳光,细雨斜着打进来,冷的她狠狠打了个哆嗦,总觉得屋子里偷着一股子阴气,她再也待不下去,冒着雨跑到了屠茂德的屋子。
屠茂德刚发泄了两回,正趴在春梅身上喘着粗气,两人衣不蔽体的,被突然闯入的荀氏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荀氏也是心有余悸,没想到来了屠茂德这更是让她大惊失色。
床上的屠茂德边穿衣服边指责道:“你怎么不敲门?”
荀氏都快被他的无耻逗笑了,他背着她这个夫人偷人,还大言不惭的问她为何不敲门,听听,他是一点都不慌啊,还真不把她这个夫人放在眼里。
她气火攻心,冲过来就把床上捂脸的女人拽了下来,她身上的衣服都没脱,只有裙子被屠茂德拽了下去。
一看那熟悉的衣服,就是家里的丫鬟,荀氏牙咬的更紧了。
居然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搞这种龌龊的勾当,当她是死的不成,荀氏气的在那丫鬟身上重重掐了几下,掐的丫鬟又哭又叫。
屠茂德此刻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仍在床上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完全没有干预的意思。
荀氏大骂道:“ 不要脸的贱人,我今日非得打死你个脏货。”
“别打了,夫人,我错了。”被打的人痛苦的叫道。
荀氏听着这声音分外耳熟,朝着她肚子上踹了一脚。
对方疼的双手捂紧了肚子,这才把她那张丑陋的脸庞露了出来。
荀氏看到那张脸之后,霎时被惊到了。
她不可置信道:“春梅?!”
春梅肚子钝痛,弯腰跪在地上,朝着荀氏磕了一个头道:“夫人,别打了,是老爷强迫我的......”
说完,她一脸忧愤的看着屠茂德,自己都被打成这样了,他居然一句话都不帮她说,怪不得夫人总骂他狗东西,还真是没有良心的狗东西。
她说完这句话,一直歇斯底里的荀氏却突然间不说话了,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震惊之余还带了一丝揶揄,好像下一秒就要八卦起来。
她觉得夫人肯定是受不了这种打击,毕竟她是夫人的人,经历了背叛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能理解,正当春梅如此想着。
荀氏发出一声爆笑。
“哈哈哈......”
“屠茂德你居然......哈哈哈,这种货色都能下得去手......哈哈哈......还真是饥不择食。”
屠茂德的脸色很难看,但看了春梅的脸因为哭泣更显扭曲恐怖,他想找补两句的话梗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动作更加用力的穿着衣服,沉默不语。
荀氏嘲弄道:“既然老爷这般喜欢这丫鬟,不如就留给老爷做个通房算了。”
屠茂德实在忍不住了,带着几分恼羞成怒道:“我的事还有不得你做主。”
他居然还有脸生气,荀氏诚心给他找堵道:“当然,屠家都是老爷一个人说的算,我哪里能做你的主,我不过是提醒老爷,这长夜漫漫,孤枕难眠的,有个愿意陪伴老爷的可不好找啊哈哈哈。”
荀氏直白的嘲笑,把屠茂德听的火气直窜,他下了床一把抓住荀氏的手腕,威胁道:“哼,我孤枕难眠也比噩梦缠身来的强,没有我在身边,你就不怕鬼魂半夜来找你。”
他说完,荀氏的脸霎时白了,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吓得,被他抓着的手颤抖不止,屠茂德得意的把那只手提起来故意让她自己看,嘲笑:“还没到半夜,这就害怕了?”
说完,嫌弃似的甩开了她的手,把她们主仆二人扔下,出门而去。
荀氏浑身颤抖的站在屋子里,身下是春梅的啜泣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寒声道:“再哭把你发卖出去!”
春梅吓得立马捂住了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午膳大家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吃,屠南安说他有事情要忙,告诉宋铮铮不跟她一起吃饭了,宋铮铮便叫了李氏一块吃饭,李氏本来有些犹豫,毕竟屠云邵说要等他一起吃的,但是她听说屠云邵还没醒,估计是昨日一夜没睡困狠了,便去了宋铮铮那里。
到了林秋院,宋铮铮正忙前忙后的端菜,一间是李氏来了,立马招招手让她快来,把人塞在了座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