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茂德若是有这种病,那么就更好办了,一个想法慢慢在宋铮铮的脑海中浮现。
与李氏说完话,宋铮铮从卧房里出来,屠南安还在暖阁等着她,他看起来有些困倦,半倚在榻上,用手支撑着头,这个姿势是很难入睡的,但是他好像看起来睡得很熟,宋铮铮小心翼翼的上前,盯着他的脸仔细看。
这张脸长得真好,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长得这般端正白嫩,让她忍不住想屠南安若有个妹妹定是位粉琢玉砌的美人,这样想着,便自动脑补出屠南安穿纱裙施粉黛的模样,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把床榻上小憩的人给吵醒了。
床上的人还未睁眼,先轻微的皱了下眉头,好像那一汪清潭落入一片落叶,激起层层涟漪,宋铮铮忍不住把脸凑过去,仔细盯着他看,越看越觉得好看。
屠南安一睁眼就看大一张被无限放大的人脸,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但鼻尖熟悉的香气还是暴露了来人的身份,还没看清,就把人带到了怀中,略带胡茬的下巴摩挲着宋铮铮的肩头,隔着衣服都有些发痒。
宋铮铮缩了脖子笑着推他,但手心一触碰到他坚硬的胸膛就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一双柔夷就伏在身前,更添几分暧昧之气,宋铮铮脑中突然想到蓉儿那本册子里的欲拒还迎,应该就是如今这个模样了。
这样一想,她有些害羞的红了脸。
彼时屠南安摩挲完她的肩头好像不够似得,开始亲吻她的侧脸,一吻落下,嘴唇上余温仍带着烫感,这才发现怀中的小人红了脸颊。
他闷笑了一声:“你先调戏我的,怎么反倒害羞了。”
宋铮铮红着脸梗着脖子道:“我没有。”
“啧啧,还不承认。”屠南安把人横抱过来,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小臂上,调笑道:“那我怀中的火人儿是谁?”
宋铮铮不想面对的捂住小脸,撒娇似得求对方别看了。
屠南安朗声大笑,抱起她往林秋院走。
他就这样一路抱着,好在已是深夜,一路上都没遇到人,不然宋铮铮肯定要羞得无地自容。
屠南安怕颠簸到她,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稳当,到屋子的时候,怀里的人都已经睡着了,他把人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宠溺的轻点了一下她娇俏的鼻尖,对方发出不满的哼唧声,屠南安失笑。
就这么个小人,怎么有那么大一颗心,什么都想管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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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宋铮铮起来就听见正院传来的嚎叫声,宋铮铮边穿衣服边叫人,一见到夏云端着洗漱的用品匆匆进来,宋铮铮就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夏云放下手里的东西,八卦道:“我听说今天一早上,那屠二公子边被屠二老爷抓到祠堂,然后当着屠家祖宗面前训子”她忘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会儿,正打板子呢。”
宋铮铮“哦”了一声,动作缓了下来。
这倒也不稀奇,本该昨日打的,今天补上的事。
“你没打听打听为何是屠养延打?”
昨日要打人的可是屠茂德,怎么换成屠养延了?
“这就不知道了,我早上路过前院的时候,就看到屠二老爷拿着一堆账簿什么的东西,把人压着往祠堂去了。”
账簿?
宋铮铮想起来屠南安跟她说过,屠氏的钱财都是屠养延在管,屠茂德很少过问。
屠养延这种利益为先的人,管账若是没什么猫腻,鬼都不信,今日突然把账簿拿出来,又主动要训子,这事一联想,不难想不出问题。
“走,咱们去看看。”
叫上了屠南安,几人一同去了祠堂。
到了祠堂就见到二房的几人都在,屠扉武被绑在一条长凳之上,嘴里塞着一条帕子,那含含糊糊的叫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屠养延则是站在一侧手里拿着刑杖正往屠扉武的屁股上招呼,随着他高高抬起慢慢放下的动作,屠扉武配合的发出一声声装模作样的哀嚎,邹氏则是由余贞扶着,一耸一耸的假哭。
宋铮铮:“......”
这几个人大早上的在演什么情景喜剧吗?
她转身就想走,可还没走出去半步,就听见屠扉武嘶声裂肺的嚎了一声,这声音像是从嗓子眼吼出来的,声音走到一半都转了弯,好像也是十分意外的样子。
宋铮铮这一抬头才发现,是屠茂德带着荀氏从门口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原来刚才只是预演,现在重要的观众来了,直接进入剧情。
宋铮铮心中冷哼,这家人一个个都是戏剧大师,一秒入戏的水平就是影帝来了都比不上。
屠茂德带着人往祠堂里面走,屠扉武的哀嚎声就愈演愈烈,屠养延装作只顾着低头打,完全不知道来人的样子,每一棍子下去,都是实打实发出一声闷响,毫不留情的样子,宋铮铮差点就信了。
“住手。”屠茂德深沉的声音响起。
屠养延的棍子悬在空中没落下去,就转了头,看到是自己大哥,屠养延悲愤道:“大哥,你怎么来了,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好好在屋躺着。”
宋铮铮翻了个白眼,你大早上闹这一出,谁能睡得着,再者说了,他不来,你演给谁看?
屠茂德显然已经厌倦了他这一出,直接甩手道:“你这是大早上不让祖宗清净!”
“我哪能呢大哥,实在是被这小子气的不行了,平时对他疏于管教,今日就是让祖宗看着,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说完,又往屠扉武屁股上敲了两下,还说“大哥,你别管,昨天的打连带今天的我让他一起挨了......”
屠养延左右手啐了两口,举着刑杖就要继续打。
打着打着荀氏就觉着不是这个味了,家法被他这样乱打,还算的什么家法,还未等她开口,屠南安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二伯这是打到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