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南安也穿好衣服陪着宋铮铮一块去了芙蓉院,路上玉如跟宋铮铮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李氏本来是好好的,但是今日屠云绍又喝了酒,耍了鞭子就来找李氏,李氏以身体为由让他去厢房睡,屠云绍不同意,还把如玉撵了出去。
如玉焦急的守在外面,正想办法,谁知里面就出了事,她进屋的时候,李氏已经一动不动,脸色惨白的如同白纸一般,亵裤上都是血。
吓得如玉边哭边喊李氏的名字,李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叫她千万不要找大夫,说完人就晕死过去了,如玉思前想后,今日李氏让她检查身体,定是对她信任,这才不得已才去林秋院求她。
宋铮铮听完之后眉头皱的比小山还高,听玉如说来,应该是屠云绍用强,把李氏本就虚弱的身体造成了更大的伤害,女子小产本就要极为慎重,好好保养,若是强行同房,很可能造成子宫的大出血,危及性命。
一想到这里,宋铮铮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了几分,如玉见宋铮铮焦急的样子就知道夫人这次真的不好了,脸色一子就吓白了。
屠南安从始到终都没说什么话,只是安静的听着,直到如玉吓得开始哭泣,他才看了对方一眼,心道:这丫鬟对李氏倒是忠心。
宋铮铮等人来到芙蓉院的时候,屠云绍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只有李氏住的房间亮着灯。
一进屋子,便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几人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了李氏搭在床边的一只手,那只手垂着好似没有一丝生气。
屠南安不便进去便在旁边的暖阁里等着,宋铮铮则由如玉带着走到了李氏的床前,果然如如玉说的,脸色惨白,下身都是血。
只不过除了这些,她身体冰冷的像一月的积雪,手指处已经出现了青紫的痕迹,宋铮铮急速的摸了一把她的脉搏,已经虚弱的摸不到了。
这种情况是大出血,宋铮铮不敢再犹豫,立马叫如玉把李氏的上衣脱下来,然后拿出银针在她的上身快速的扎下几针,为她止血,扎完之后给她盖好被子,防止她热量流失太快。
又赶紧灌了一碗汤药下去,直到见她脸色微微有了血色才放下心来。
趁着如玉煎药的功夫,她检查了一下李氏的伤处,她的手指不由的缩紧,狠狠的锤了一下桌面。
屠南安听到动静,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刚想进去查看,结果就看到宋铮铮脸色阴沉的从里间走出来,手上还因为刚才锤砸的动作,骨节处泛着红色。
屠南安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轻揉,叹气道:“伤自己做什么,该伤的是那些坏人。”
宋铮铮的手指被他温热的掌心温暖,眼圈红红的,哽咽道:“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她永远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屠南安心中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立马把人紧抱在怀中,喃喃的安慰道:“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
宋铮铮嘴里不断重复着刚才那句话,煎好药的如玉正好从门外端着药走进来,刚进门就听到她哭着说这一句,如玉端药的手瞬间没了力气,药碗“啪”的一声脆响落到了地上,滚烫的汤药撒了一地,还有不少溅到了她的脚腕上。
但是如玉好像没了知觉一样,眼神呆呆地看着宋铮铮,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宋铮铮从屠南安的怀里走开,想过来安慰她几句,可是如玉就跟受了刺激一样,崩溃的大哭,开始用头不断地往墙上撞。
宋铮铮立马上前拦住她,死死的抓着她的腰,不让她再伤害自己,如玉哭嚎道:“夫人,如玉该死,是如玉没有保护好你啊----”
她哭的泣不成声,在场的人听了无一不动容。
宋铮铮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安慰道:“还好,你家夫人还活着。”
如玉一双泪眼婆娑,痛苦的摇了摇头,话还没说出口,突然表情惊恐的看向门口。
宋铮铮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屠云绍站在了门口,他神色震惊,很快眼神就转为了极大的愤怒,踹了门框一脚,愤愤的离开了。
他走后,宋铮铮才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正是今日给屠茂德诊治的王大夫。
屠云绍走的太快,他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的老远了,剩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宋铮铮算是与他有一面之缘,便上去问道:“王大夫是四老爷请来的吗?”
王大夫今天被宋铮铮打过脸,对她不是很友好,不情不愿道:“是,四老爷说四夫人病了,半夜把我找来给四夫人看病。”
说到这,王大夫真是有口难言,一肚子苦水。
本来今日被宋铮铮抢了生意心情就十分不好,想着早点睡,明日在看看医书,寻个好方子给屠茂德送去,争取把失去的面子找回来。
谁知道刚睡下就有人疯狂的砸门,晚上他是不看诊的,因为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夜黑看不清面像,而且碍于时辰和人身体运作的关系,晚上看也是看不准的。
但凡是有点常识的也不会半夜敲大夫的门,他想着肯定是那个无知的愚民,这种人就算你费尽口舌也是说不通的,所以他打算装睡,不予理睬。
没成想,这门被他敲的越来越响,别说他能听的见,隔壁的邻居甚至半条街都能听的见,很快就听到了对面楼上的叫骂声:“谁啊,大晚上打扰老子睡觉,找死啊!”
“是王大夫家,谁敲王大夫门呢?”
“应该是有急诊吧,人命关天,快别计较了。”
“我都听见了,王大夫还没听见?”
听着周围邻居的议论声越来越多,王大夫再也躺不住了,跟老伴交代了一声,穿上衣服出去开门。
没成想,这敲门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屠府的四老爷屠云绍。
他心想:屠茂德不是已经有大夫治疗了吗,怎么还来找他?难道说,那个小女子医术不精把人治坏了?
他不由的升起一阵恶意的揣测。
看吧,连他都摸不住来的脉,一个黄毛丫头能摸出来,这不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