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她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李氏那犹如破败的布娃娃似的样子,那种模样,总是能让她想到曾经看的电视剧中,女主角被人糟蹋后的场景。
宋铮铮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屠茂德,她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天啊,不能吧,难道说李氏说的畜生除了屠云绍还有一个人!?
这个想法一出,她已经不能用正常眼光去看屠茂德了,若这是真的,那屠茂德完全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她已经不敢想象,李氏被这种比半截黄土埋身的老头子糟蹋时是怎样一种绝望。
就算这件事十有八九,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以检查屠氏一族是否有遗传病为由检查了一下其他的几个人的身体。
屠养延,没有。
屠扉武,没有。
屠凤泽,没有。
屠南安,当然没有。
这时候听说屠茂德突然晕倒的屠云绍从西院匆匆赶来,他身上的酒气还没退,脸上还印着睡痕,看样子是一听说就过来了,他倒是很关心屠茂德。
荀氏见他也过来了,便道:“正好你来了,铮铮姑娘在检查你大哥的身体,说先要排除一下遗传病,你去让她号号脉。”
屠云绍虽然没太听懂,但是能为大哥分忧的事他还是很愿意干的,他撸起自己强壮的臂膀,递到了宋铮铮面前。
他的手臂足足有一颗成年柳树那么粗,上面的肌肉分布均匀,青筋四起,坚硬的好像能掰断任何东西,手指根根有蜡烛那么粗,让宋铮铮忍不住想,李氏那纤细的身子,哪里受得了他一巴掌。
思及此手下不禁多用了几分力,但是这对于屠云绍不过是瘙痒一样的疼痛,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宋铮铮收回手,心中已然翻起了汹涛骇浪,屠云绍,没有。
结果已经明了,她也终于知道李氏为何偷偷打胎了,因为那孩子根本不是屠云绍的,而是屠茂德的!
屠云绍身体里一点毒素都没有,而听玉如说,李氏那药已经喝了半年有余,那意味着,屠云绍半年多的时间都没碰过她,就是因为这样,她不得已才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打胎。
怪不得她说自己跑不掉,屠氏是阳鸢一代的掌权者,而屠茂德是深受尊总爱戴的族长,除非她逃出阳鸢,否则她要一辈子活在屠茂德的阴影之下。
宋铮铮细思极恐,原来这才是李氏求助于她的真正原因。
屠南安看出来宋铮铮的脸色不好,便过来扶道:“是不是累了?”
宋铮铮丢了魂似的点点头,转头对荀氏道:“屠老爷是一时激动造成的气血不稳之象,等一下我开一副方子,照着抓药就行了。”
荀氏一听,不是要死的病啊,瞬间有些失望,不情愿的召唤小厮陪着宋铮铮拿方子。
宋铮铮写好方子,就精疲力竭般的倒在屠南安怀里,低声道:“一夜没睡,我有些熬不住了。”
屠南安直接把人抱回了林秋院,邹氏看着这一幕啧啧道:“真是不知廉耻。”
荀氏讽刺道:“二弟妹未出阁前半夜往二弟被窝里钻的事忘了?如今这些就受不了了?”
站在屋里的人听见后都低低的笑出声来,气的邹氏撸袖子就冲荀氏抓过去,被屠养延和屠扉武抬走了。
荀氏冷哼一声,这些跳梁小丑早就该走了。
回到林秋院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宋铮铮窝在被子里,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这一天也太累了,她连上三天夜班都没这么累过,手脚酸疼不说,她大脑都快宕机了,她闭上眼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果然深宅大院的秘密多啊。”
夏云给她掖好被子,就听见她迷迷糊糊说了这么一句,便凑到跟前好奇道:“小姐,你又听说了什么秘密啊?说给我听听呗。”
宋铮铮迷糊道:“不能说,这事说了要吓死人的。”
夏云一听更好奇了,恳求道:“小姐,你就讲讲吧,求求你了。”
宋铮铮被她磨得不行,才把事情简单的跟夏云讲述了一遍,夏云听完了简直要三观俱碎,气愤的为李氏打抱不平道:“这个老不死的,真不要脸,欺负女人,看我不......”
宋铮铮翻了个白眼:“怎样?”
夏云:“做小人扎他,扎死他。”
这倒是给宋铮铮提供了一个思路,长久以来,受人欺负的人总是在逃离,在恐惧,而施害者却得不到严惩,而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更是这样,这件事如果按官府的断案法,屠茂德不仅受不到任何惩罚,李氏还会遭到浸猪笼。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面对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和对女性的压迫和奴役,她必须要为女性发声,这一次,她打算换个玩法了。
夏云看着宋铮铮逐渐变得阴险的笑容,深深的打了个哆嗦,自家小姐这又是憋什么坏主意呢?
梁上的青影卫一字不差的把事情告知屠南安的时候,他只是简单的点了一下头。
待人走后,屠南安才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唇角勾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因为在遇到宋铮铮之前一直失眠的关系,他一夜不睡也没什么影响,所以回来后只把宋铮铮抱上了床,安顿好之后就来书房看书。
这里的书都是他爹小时候看过的,好在屠扉武这个不学无术的看不懂这些东西,没把他们都扔了,他挑了一本打开封皮,书籍已经很旧了,还带着丝丝潮气,他翻开一页,里面除了书上的字,还有朱笔标注的痕迹。
他记得当年他爹说过,小的时候读书遇到不懂的便在那处画个圈,标记出来,等到了学堂问先生,后来因为有一段时间他生病了不能去学堂,就独自在家读书,因为没有先生的指导,画圈的地方越来越多,被祖父看到,便趁着他睡觉的功夫,给他写注释,当时祖父足足写了十几本书的注释,就是那个时候他与祖父日渐亲近起来。
后来这件事被大伯发现了,拿着书吵嚷着让祖父注释,祖父哪里能写那么多,从此再也没给他爹做过注释,这些曾经做过注释的书也被他当宝贝似的放起来,估计是下人看那些书老不放在书架上,才摆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