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命运叫屈,就和夏云两人被拎小鸡一样拎到了一旁,接着屠南安比了个手势,所有青影卫齐刷刷抽刀。
宋铮铮脚下一软,跪坐下来,呜咽道:“相爷,您就是我的神,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您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还捂住双眼,纯纯掩耳盗铃。
屁?放了?
屠南安心中暗笑,不过两句话就吓成这个样子,这女人还真是个怂包,不觉生了捉弄她的心思,故作为难道:“我也不想杀你,只不过,活人的嘴它没有死人的严。”
宋铮铮急道:“不不不,我的嘴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严,您放心,若今天的事,但凡第二个人知道,不用您动手,我自行了断。”说罢,指指旁边人手中的短刀,以示决心。
屠南安挑了挑眉,看向一旁抖成筛子的夏云,对她的话产生了非常大的质疑。
宋铮铮一愣,觉得刚刚那句话说的还是鲁莽了,马上改口道:“额......我的意思是,夏云是第二个人,我不算人,哈哈......”
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的,她若是屠南安,早一刀解决了自己。
想她一身铮铮铁骨,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索性心一横道:“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动手吧。”说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屠南安讽刺一笑,这女人心思还真多变,刚才那么怂,怎么就突然硬气起来了,他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到几时?
从腰间抽了把短刀直接架在了她脖子上,宋铮铮脖颈一凉,人差点凉了,她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骨气是有,但不多。
青葱般的手指抚上刀背,柔声道:“小女子死不足惜,只是死前有一憾事,相爷的眼睛还没治好,我对不住相爷,对不起大梁,我不配死啊......”说完恸哭起来,声音悲壮,如泣如诉,荡气回肠。
屠南安脸色一抽,有一种她一个人演了整场大戏的感觉,这不比看练兵精彩,屠影到底从哪给他寻的这个宝贝?
手上刀锋一挑,一缕秀发簌簌下落,讥讽道:“宋大夫如此重要,本相杀了你岂不是对大梁不忠不义?”话说到一半,身体远离她,转向众人继续道:“既然来都来了,就陪本相监督青影卫操练吧。”
接下来她就陪着屠南安看了一下午青影卫砍“人”,当然不是真人,是稻草人。
这帮人不知道是研究过雕塑学还是怎样,用稻草扎的人居然做的惟妙惟肖,就连女子的发丝都做出来了,就在她为止叹为观止的时候,屠南安命令所有人斩去稻草人的一缕发丝,所有青影卫手起刀落,无数的稻草随着风飘扬在空中,接着一声令下,所有尖刀直直插入稻草人的心脉,没有一分一毫的偏斜,稻草人当场“毙命”。
宋铮铮站在那,感觉一股巨大的寒意从她脚底窜了进来,迅速侵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整个一个透心凉,她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发丝,被风吹得只剩下一小缕,其他的与风中的稻草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仿佛把一首命运的交响曲《凉凉》送给自己。
好一出别开生面的杀鸡儆猴!
结束的时候她是被夏云拖着走的,回到四季阁一头扎进被子里睡去,连晚饭都没吃。
第二日张生抱着时下最新的布料进了四季阁,一进门就见宋铮铮神色恹恹的,伏在桌子上没什么精神,张生关切道:“铮铮大夫,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宋铮铮疲惫的看了他一眼,无精打采的回了句“无事”,她昨天被吓了一回,做了一宿的噩梦,梦里自己变成了稻草人,不能动,不能跑,屠南安拿着长矛朝着她就是一顿刺,吓得她一晚上醒了八回,现在头晕目眩,浑身提不起劲来。
张生倒还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道:“铮铮大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说着,让人把这些时兴的布匹放在桌上,一一介绍起来:“这块料子是宫里的刘贵妃同款,你看这花纹,这手感,不可多得的好料子,再看这匹,这叫流光纱,皎白如月,触手冰凉,夏日将近,用它做个纱裙再合适不过......”
宋铮铮兴趣索然,出声打断他:“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用送这些讨好我。”
张生干笑两声,道:“铮铮大夫,爷的眼睛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她就知道,屠南安的人找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敷衍道:“这个事儿吧,怎么说呢,还需要点时机”